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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庭景低眉好笑:“皇后說哪裡的話?朕什麼時候說過要廢了你?不過是太子病重,皇后心憂獨子,日漸哀弱,終是不治。”連半句自憂家門都不曾挑到明處,皇后,朕已經給了你最好的歸處。
李皇后仔細一想,倒真果然是。前朝廢后的呼聲浪浪,皇上卻一直不曾明確下旨。
今天……
“皇上,你我夫妻一場,臣妾最後只有一個要求:請您不要怪連誠兒。”
真真是婉若慈母嗯?
葉庭景心中冷笑,你若真心疼你兒子,如何會放縱母族勢大如此,禍亂如此?更如何會在誠兒才滿十五歲時,便把你家侄女訂做太子妃?難道你不知太子自小年弱,須得保養?
一肚子冷俏,最後化在嘴裡的卻只有一句:“太子是朕的嫡子,朕、自然要好好照顧他。”
靂開
盛景十六年二月初六,鏡圓縣主、太子側妃韓氏歿。
盛景十六年二月十一,太子重病不起。太醫院傾盡全力,延時一月終薨。同日太子妃李氏自殉。
盛景十六年三月十五,皇后李氏傷太子歿,積憂成疾,一病傾重,半月後薨。
自此,李氏一族盤踞在盛華朝七十年的勢力全面崩塌,傾城之累,覆卵無存。中書省受皇命徹查李氏一族禍亂社稷之罪,終定大罪七款:越權擅制、擅用御物、強佔皇產、買官放爵、強徵宮人、擴制建室、不敬尊上。以七大罪剝李氏族人所有聖賞官爵,七代不入官仕。
現任李姓族官,以‘有舉則查、無舉則放’的原則命刑部督查院大理寺三法司並查。一月期間銀臺銅匭處收舉報上一千三百七十二封,涉案李姓官員全朝七十八名,京官二十四名。其中因首輔李謹,太子少師李恆,左中郎將李袁成,兵部尚書李家侄女婿柯正燁,吏部尚書李謹同胞妹夫崔慶已身殞,是故不究其罪。只沒收家產,流千里,十年不歸。餘等人,按祖制處。
“在想什麼?”
三月的夜風仍然甚涼,時入三更,早該入睡,可王清荷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站在窗下,望著這座已然‘空無一人’的沈府,心中的感覺真是無法言明。一轉眼十八年過去了,葉庭景他終於做到了,除盡李氏負累,重振皇權朝綱。為了清除這顆盤踞盛華朝七十年的毒瘤,那人……處心積慮,日夜耽思吧?
今天,他終是如願。可如願的背後嗯?
王清荷大概永生也不會忘記自己與沈庭大婚前一夜,他微服來定南侯府與自己見面說的話。
那也是一個三月,夜風與今夜一樣的涼,定南侯府西角的那處小院裡,一棵梨樹上正花開千朵,純白芬芳。當時的葉庭景只有二十歲,白衣盛雪的站在樹下。本不該去,不想去的,可父親說了結了結,不了如何結?於是,王清荷去了。一個站在樹下,一個站在廊下,只看著夜風蕭瑟,梨蕊擺動。
“阿清,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梨夜。靜皎的月光下,流景湖畔,佳人如玉,想來真如夢境。
王清荷沒有說話,葉庭景亦沒有回頭。在知道母后找過阿清後,葉庭景就知道自己沒有了退路,除了離開她別無他法。只是:“我不會認輸,我不會再讓下一代的葉氏皇孫再與李氏聯姻。李氏只是權臣,而我葉氏則是盛華的君主。”
說完這一句,葉庭景便頭也不回的走了。從始至終,那一夜,誰也沒有看到誰的表情。
然後,第二天,王清荷嫁給了沈庭。一個世代書香卻家境清貧的‘書呆子’!與沈庭相識的那天,恰是王清荷才從李府中‘面晤’當時的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