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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姝婕掩嘴一笑,這憲庭獄裡的冰室,可是最難消受的,一般人進入裡面不消一個時辰便會凍成“冰雕”,尚姝婕向寧蔓投去憐惜的目光,她全身溼透,進入冰室還不和冰塊連為一體?看來這陰狠之人,她算不上極品。
寧蔓已無力氣站起來,兩名太監拖著她,她的眼簾亦是半開不開,看不清前面有什麼,但是一聽冰室二字,她的心又沉了沉,墨如淵再不來,她就要熬不住了。
精緻亭子裡面有著一個圓桌,四張小凳,它們晶瑩剔透,美輪美奐,並且冒著白氣。
滴答……滴答……
亭子頂部的冰化為水滴落,水遇到亭底的冰卻又結成冰,形成一棵棵竹筍一般的突起。
寧蔓看著眼前由冰雕刻而成的亭子、桌子、椅子,唇角勾起一絲苦笑,她答應爹爹入宮之時便已經猜到前面有刀山火海等著她去闖,只是想不到這“刀身火海”怎麼快便來了,她還沒有見過墨如淵一面,恐怕就要……
扶著她的兩名太監靠近冰室便全身哆嗦起來,他們不願再靠近,於是將寧蔓狠狠一推,她跌倒在冰室裡面,微微抬了抬手,因她身上有水,似乎已經和冰塊結為一體。
疼。
她儘量讓自己的臉遠離冰面,她儘量將不讓自己的肌膚接觸冰層,可是一陣陣的疼痛和寒氣讓她意識漸漸消失。
眼簾好重,天旋地轉。
可是那兩個女人依舊雍榮華貴地站在她的面前,一個笑臉如花,一個紅唇張張合合在說著什麼。
漸漸的,她聽不見看不清,眼睛沉沉閉上了。
爹爹,阿蔓好冷,好痛,好累,讓阿蔓歇一歇。阿蔓知道寧家無男丁漸漸便要沒落,阿蔓知道寧家與墨如淵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可是,阿蔓真的太累了。
她的頭漸漸垂了下去,潔白的冰亭,毫無生氣的人,都是如此晶瑩,不似凡物。
“聖上駕到。”
靖皖茹與尚姝婕皆是一愣,她二人還未回過神來,墨如淵已到了冰亭,他脫下外袍裹著寧蔓,聲音低沉,“林福,快宣太醫至凌墨殿。”
墨如淵想將寧蔓抱起來,卻發現她的衣物已經和冰亭連在一起,他墨眸一凝,只聞撲哧一聲,寧蔓的衣物留在冰亭之上,而她卻像小獸一般,躲在他的墨袍裡,雖是昏迷中,卻還是往溫暖的地方縮了縮。
墨如淵覺察到寧蔓的動作,不由將她抱得更緊,他的面容清冷,“朕以為靖貴妃是溫婉賢淑之人,想不到今日一見,真是讓朕大吃一驚。”
靖皖茹身體顫了顫,柔聲道,“聖上……”
“罷了,以後待在清玄宮,若是沒有朕的吩咐便不要出來禍害他人。”
說罷,墨如淵已經抱著寧蔓大步出了憲庭獄。靖皖茹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尚姝婕揚起玉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姐姐,不要看了,聖上已經走了。”
靖皖茹臉色蒼白,墨如淵剛才竟然將她禁足,要知道,他八歲為帝,她便是他的貴妃,他一直對她恭恭敬敬,雖不親近但是也從來沒有責罰過她。今日這個年輕的帝王竟然為了一個女子不顧靖家的勢力將她軟禁。
靖皖茹微微後退了半步,幸得玄青扶住她,她才沒有摔倒。她早知道這寧蔓留不得,如今見了墨如淵如此對待寧蔓,恨不得剛才就毀了她。
她的右手伸入左手的袖子裡面,指甲鑲入肉裡,她做了他十年的貴妃,他卻沒有碰過她,那恥辱一般的存在,她恨不得將這塊肉挖去。
她不敢將此事告知爹爹,不敢告訴哥哥,她害怕他們逼他。在他眼裡,她是他的姐姐,而在她眼裡,他是她的天。
淚,無聲地滑下。
為什麼?就因為她是靖忠的女兒,所以他永運不會把她當作他的妻子?就因為爹爹將她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