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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一半,他像是突然卡了殼,憋了半天才繼續往下道。
「那個,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蒼天可鑑,他是真的不會安慰人,平常的訓練任務也沒有安撫這種任務——一般來說,安撫與開導都是嚮導乾的活。
不過想來蕭哥也不會把自己的精神力浪費在安撫小姑娘的哭哭啼啼上面,於是林啟楨只好被迫頂崗營業,他搜腸刮肚地找點安慰性質的話語,試圖安慰一下這個全場最慘的小姑娘。
但令他意外的是,綾織打斷了他的磕磕巴巴:「謝謝您,我很好。」
林啟楨遲疑地看了一眼她紅腫的眼睛:「小姑娘還是不要逞強的好。」
故作堅強什麼的,恕他實在是不能苟同。
其實適當地釋放情緒是有好處的,更何況她還是個哨兵,老是壓抑自己說不定會發瘋。
綾織搖了搖頭:「我真的很好。」
發洩情緒什麼的,剛剛已經發洩過了。
她捧著手裡的那個紙箱子,那是她臨時從家裡廚房找到的,裡面裝著糖糖的遺體:「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找塊地埋葬它。」
林啟楨看了一眼這隻紙箱子,如果他的鼻子沒犯錯的話,這味道屬於一隻兔子,還是一隻接受過高溫烹飪的兔子。
……聞起來味道好極了。
「那,那你的父親……」林啟楨猶豫了片刻,總覺得她不該把兔子看得比自己親生父親重要。
綾織輕聲道:「他只值這麼點。」
父女一場,但又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父女:畢竟他不是個好父親,她也就算不上什麼好女兒。
為他掉一點眼淚,已經是她最後能做的一件事了。
林啟楨顯然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嬌怯怯的小姑娘看上去比自己想得還要絕情,不過這總歸是別人的私事,他作為外人不能多評價什麼。
他斟酌了半晌,換了個委婉的說法:「就算你真的不喜歡你的父母,你也要做做樣子,不然以後在葬禮上,你該怎麼面對那些親朋好友?」
綾織盯著窗外,在玻璃上蜿蜒的雨水把整片城市的燈光模糊成一團。
半晌,她低聲道:「我不會回去了。」
那裡早就不是她的家了。
自媽媽死去的那一天起。
至於親朋好友——無論是父親還是繼母那一方的——他們都不喜歡她。
大約是父親老是喜歡在外面說她是一個不懂感恩的白眼狼,繼母則老是說她是一個不聽話的犟丫頭。
夫妻倆對她付出的家務勞動視而不見,一味地抱怨著、批判著,更好笑的是,綾風甚至還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把她寵壞了,才導致她經常和他作對。
「……不是。」林啟楨徹底驚訝了,「你不回去了?你就這麼肯定你會被國會選中,留在塔裡?」
雖然國會是在大力培養哨兵與嚮導,但他們也不至於什麼人都收。
尤其是哨兵,他們必須從小開始培養,卓絕敏銳的五感必須受到很好的保護,否則會對哨兵的體質造成不小的傷害。
比如工地上的噪聲,聽力遲鈍的人也許沒什麼,但聽力良好的人只會備受折磨,從而導致聽力退化,精神潰散。
眼前的這個小丫頭從小就生活在普通人之中,五感並沒有受到很好的保護,估計早就開始退化了。
更何況,她一看就連身體素質都不達標,瘦骨伶仃的營養不良樣兒。
林啟楨暗自嘀咕,人也不能太自信,好歹得給自己留條後路啊。
綾織搖了搖頭:「我沒有。」
她對今天新出現的一系列名詞都是一知半解的,當然不會就此抱著百分百的信心。
雖然說能入伍、成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