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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鎖鏈有小指粗細,純黑色,由不同的鐵環相連而成,中間穿了一根紅繩,紅繩繞過鎖鏈,在每一環上都打了結。
九方淵擅長法陣咒術,一眼就看出了鎖鏈上的禁制屬於封印一掛,不是難以破除的厲害玩意,憑鶴三翁的修為,可以輕而易舉掙斷它。然而鶴三翁沒有那麼做,甚至還戴著這鎖鏈多年,手腕上都磨出了一圈深色的痕跡,九方淵愈發肯定了他是個怪人的想法,暗暗將這件事記在心裡。
「我的好徒弟呦,你究竟做了什麼,能把那小胖子惹生氣?」
「我……沒做什麼。」
鶴三翁不信,哼道:「那小胖子黏你跟黏什麼似的,就差沒把你塞心縫裡走哪兒帶哪兒了,哪裡會讓你一個人待著?」
九方淵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讓人不放心的,他想反駁鶴三翁,又覺得沒有必要,左右不是重要的人,費那口舌幹嘛。
「你啊你,跟個悶葫蘆似的,一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不如那小胖子逗樂。」鶴三翁晃了晃腿,突然一拍腦門,嘿嘿笑了,「對嘍,徒弟,你叫什麼名字?」
九方淵皺緊眉頭,反駁道:「他不是小胖子。」
鶴三翁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笑了:「混小子欺師滅祖,只能聽見這個,我問你的名字都不答,厚此薄彼呀,為師可太傷心了。」
九方淵突然站起身,指了指自己頸側:「我這裡有什麼東西嗎?」
鶴三翁被他嚇了一跳,懵道:「什麼東西?」
九方淵垂著眼皮,彆扭道:「就這裡,有花嗎?紅色的花。」
「有花。」鶴三翁頓了頓,鄭重道,「好大一朵,比你腦袋上的包都大!」
九方淵:「……」
他肯定是腦子出差錯了才會問鶴三翁,九方淵冷下臉,往門口走去。
鶴三翁拍著桌子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小徒弟別不高興,不就是沒花嗎,師尊以後送你一堆,紅的白的黃的,啥顏色都有。」
九方淵走到門口時停下腳步:「我叫九方淵,複姓九方,深……池魚思故淵的淵。」
他說完便離開了,屋內鶴三翁看著手腕上的鎖鏈,良久,長聲嘆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希望他們兩個別像我們一樣。」
主峰連線著上山的長階,九方淵是在宗門入口找到鹿雲舒的,奶糰子抱著膝蓋窩在角落裡,聽見腳步聲抬起頭來,鼻頭紅通通的,像只鬧脾氣的紅眼兔子。
鹿雲舒語氣有些兇:「你怎麼來了?」
九方淵逆著光,俯身的動作溫柔,聲音裡夾著笑:「來哄孩子。」
鹿雲舒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看到九方淵來找他時,他就消了氣,設身處地想想,九方淵根本不認識他,任誰遇到一個莫名其妙對自己好的人,都會產生懷疑吧。
鹿雲舒消化完情緒,反思自己的建交計劃,發現了很多問題,他太急躁了,總想一步到位,根本沒有用最大的誠心和耐心去對待九方淵。
在這個世界裡,九方淵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並不僅僅是紙片人,自己要做的是用真心換真心,而不是技巧性攻略角色。
想通這一點後,鹿雲舒豁然開朗,回想起剛才鬧彆扭的事,不好意思地把頭埋進胳膊裡,二十多歲的人了,竟然像個小孩子一樣哭哭啼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這樣不好,不得行,鹿雲舒暗暗下了決心,從今往後,他要穩重一點,做一個成熟理智又可靠的人。
大殿上突然爆發了一陣嘈雜的起鬨聲,離得太遠聽不真切,臨近中午日光傾瀉,給滄雲穹廬鍍上一層金燦燦的暖意。
九方淵說完哄人就沒了聲音,活似說了個寂寞。
鹿雲舒等了又等,終於忍不住抬起頭,把剛下的決心拋諸腦後,操著一口奶裡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