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第1/2 頁)
深紫色的小石頭褪掉了外層的殼子,露出瑩潤剔透的玉石內裡,濃鬱的紫色霧氣氤氳成團,將玉石包裹其中。
——那赫然是一塊洗墨玉。
不同於蘇長齡給泰和真人的那塊洗墨玉,九方淵手中的這塊顏色要更深一些,上面的霧氣也更濃鬱。
若是有明白人在,定能認出來,這等深紫偏黑的洗墨玉,只有千年以上的魔物才能化出,雖然沒有泰和真人那塊一半大,但價值要高上百倍。
九方淵又將洗墨玉仔細沖洗了兩次,直到放進水裡不再有黑煙冒出才停下,他用絹布擦淨上面的水漬,將之放進口中,壓在舌下含住,然後擺好紙筆,對著香囊描摹上面的圖案。
一畫就停不下來,等九方淵收拾好東西,把含過的洗墨玉洗淨後,天已經徹底黑了。他活動了一下發僵的肩頸,飯也沒吃就直接睡下了,按照以往的情況,擇徒大典很早就開始張羅,現在滿打滿算也睡不上兩個時辰了。
許是即將渡體的興奮,九方淵閉著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睡著,一覺睡醒,他換了身素白的長袍,來滄雲穹廬沒帶什麼衣裳,這一身還是段十令給置辦的。
收拾妥當後,九方淵有把香囊塞到空花瓶裡,想了下又把帶來的包袱放進衣櫥鎖起來。
門外蘇長齡哈欠連連,敲完門等著九方淵出來的工夫,差點眯著眼又睡過去。
蘇長齡不願旁人插手鹿雲舒的事,回絕了段十令往東院裡安排人的好意,因而這忙前忙後叫人的活計,就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九方淵見他強忍睏意擠出的笑臉,瞬間明白了什麼意思,往對面的屋子走去。
鹿雲舒睡不飽就愛發脾氣,但一瞅見九方淵就自動消了氣,九方淵每每想起來,都覺得他那副又憋屈又驚喜的模樣逗趣得緊,也就不嫌麻煩,幫蘇長齡叫過幾次鹿雲舒起床。
鹿雲舒昨晚糾結到半夜,現在還在夢裡會周公,因為側睡,白嫩嫩的臉蛋被枕頭壓出一條紅痕,眼底隱隱透出一圈的烏青。
擾人清夢,九方淵心裡有些不落忍,掀被子的手放輕了些,隔著被子推了推鹿雲舒:「該起來了,醒醒。」
鹿雲舒沒睜眼,皺著眉頭嗚咽一聲,把頭埋進被子裡。
九方淵:「……」
蘇長齡掩著唇輕咳,悄聲道:「少爺睡得沉,打雷都吵不醒,不用那麼溫柔。」
心裡那點不忍煙消雲散,九方淵扯著被子用力一拽,將軟乎乎的奶糰子從被窩裡挖出來,十分暴力地搖了搖:「鹿雲舒,起床!」
蘇長齡:「……」
倒也不必如此粗魯。
鹿小糰子一巴掌揮過去,怒吼出聲:「狗逼花絮棠,拿命來!」
第十四章 囈語
屋子裡一靜,九方淵眼裡閃過不敢置信,他一時不察,就被鹿雲舒打了一巴掌,還好是打在肩膀上,並不太嚴重,但聲音聽起來挺大的。
一旁的蘇長齡嚇了一跳,瞬間從早起的困頓中清醒過來,連忙走上前去:「九方小師叔,你沒事吧?」
九方淵怔怔地搖搖頭,順著蘇長齡的力道離開床,表情複雜,看著又窩回被子裡的鹿雲舒。
剛才鹿雲舒,是叫了「花絮棠」對吧。
蘇長齡對於修者的名諱不清楚,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花絮棠是誰,但九方淵不同,他就是死了化成灰,都不會忘記這個名字。
鹿雲舒一個小孩子,能知道多少修真界的事,頂天了聽過花絮棠的名字,也不會在夢裡說出那種話來,就好像他十分痛恨花絮棠一般,恨不得要了這人的命。
九方淵不知道他這份強烈的心情來自哪裡,初見時的疑惑又浮出心底,鹿雲舒知道關於自己的事,讓自己遠離段十令,又對花絮棠極為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