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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越來越頻繁造訪的胃部燒灼感再一次出現,薄遲微微躬身,遲緩地抬手矇住臉頰,疲憊不堪地閉上了眼睛。
在美國的時候,他曾經去過佛羅裡達的奧蘭多迪士尼樂園,那裡有隻小熊總是愛把頭放在欄杆上,像托腮,常被誇獎可愛,但身邊的同伴卻告訴薄遲,其實只是因為玩偶服太沉重了。
一路上,像那隻小熊一樣,接近無聲地,薄遲再也沒有抬起過頭。
這次約定的地點還是那間茶室。
等待魏斯閔的時候,任姝涵將羽絨服掛在衣架上,依照習慣再次用遙控器開啟了多寶格後的電視。
很巧,今天魏斯閔飾演的宛清姑娘也出場了。
任姝涵以前很少——或者可以說是從來都沒有關注過這個比自己長三歲的女演員。在任姝涵的成長路上,除了老師、同學與阿姨,幾乎不存在任何女性的身影。但她們都和家人不一樣,就連最親近的阿姨,任姝涵也從來不會對她傾訴自己的心裡話。
這段時間,魏斯閔像他不存在的姐姐,任姝涵像她不存在的弟弟。
兩人的演技一個用心,一個敷衍,而無論如何,這場戲如今終於還是該到終局了。
任姝涵隨意瞥了一眼被女人落座後放到桌上的檔案,挑了挑眉,連手都沒有從桌下伸上來,只是向後靠了靠,輕佻道:「這是什麼?」
魏斯閔的音色繃得很緊:「你看了就知道。」
察覺到對麵人的無動於衷,魏斯閔的眼中很快又換上了誠懇而擔憂的神情:「大家都在猜,小公子你是不是被薄遲……被薄先生軟禁在家裡。我們都沒想到他是這種人……」
哪種人?
狼子野心、忘恩負義,人人得而誅之,殺之,快之。
如同他那早死的父親。
任姝涵饒有興致地看向魏斯閔。
甚至都不用女人繼續述說,任姝涵也大概能猜出她接下來的講稿。
——今天是任先生的庭審,我知你一定心裡難受,這才叫你出來。
——你放心,就算薄遲今日得了逞,這也絕非大家的心之所向。
——除了我,還有很多人,我們都希望任先生可以回來。
——我們蒐集了很多線索讓他不再蒙冤。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想辦法幫助你離開江城、讓任先生重新歸來,但是……
——你還記得你爸爸臨走之前有沒有叮囑過你什麼不尋常的話嗎?
這個時間,薄遲大約已經坐在陪審席上等待開庭,他還不知道,他心心念唸的、能將父母之案重新放在公理之上審判的證據正在被他人絞盡腦汁索求。
茶室的音響此刻在放高山流水的雅韻,任姝涵卻在被詐騙。
終於想起來了,這個女人好像還是自家公司的藝人。難怪華仕如今一年比不上一年,藝人輸出遠比不上星言,演員技藝這樣不到家,竟然這就按捺不住了?
而且……那些傢伙的手段還真是單一乏味啊,任姝涵再一次感嘆。
之前拿夏之竹威脅席招未果,今天就又試圖來用任姝涵拿捏薄遲。鮮活的人命在他們眼裡到底是什麼?怎麼都到了這種時候,還在拿人不當人。
任姝涵看著那份檔案,忽然忍不住笑了。
只笑了一聲,便令魏斯閔僵在原地,將原本練習了無數次的遊說之詞卡在喉間,上下不得善終。
「我是不是什麼時候給了你一些錯覺。」
既然她不說,任姝涵也只好揚起下巴,一字一頓、不緊不慢地譏誚地反問她:「讓你誤以為你很瞭解我的是什麼?我多餘的『善意』嗎?」
任姝涵手肘搭上椅子扶臂,以拳抵住歪過的腦袋,眼中含笑:「而且,你瞭解中的我,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