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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嗨！&rdo;一隻手一攔。

&ldo;呃呃，不要！不要！……我真的找秘書長有事……&rdo;

&ldo;滾！秘書長剛才吩咐的：不遞片子不見！&rdo;

&ldo;唉，真是的！那‐‐那‐‐我找姑奶奶。&rdo;

那位警察動了火：

&ldo;你找姑奶奶就找姑奶奶！‐‐跟我說什麼！你找門房說話！&rdo;

丁壽松要進門找門房，可仍舊給擋住了：這時候門房不在這裡，要等他出來了再說。

&ldo;這個‐‐&rdo;丁壽松咬著牙，瞪圓了右眼，恨不得一掌劈過去。一會兒他又陪著笑，抽一口氣，喃喃的連自己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隨後他索性退到路邊等著。一有什麼車子拉到‐‐他就轉開了臉，仔細地瞧著照牆，彷彿在研究那上面那個&ldo;福&rdo;字的書法，手指在包袱上亂畫，一直到看見了老高升，他才進得了丁公館。跟溫嫂子說的頭一句就是這回事。

&ldo;哼，什麼東西子！‐‐連自己家裡都不許進門！閻王好見，小鬼難當，真是！哼，他能夠叫我不姓丁啊！‐‐娘賣屄的！&rdo;

溫嫂子今天臉上粉抹得更加厚了些。腮巴上一邊一搭胭脂‐‐擦得圓圓的像個紅雞蛋。她似乎正害著眼病，沒力氣睜大點兒，細眯眯地瞧著他。兩個嘴角稍為彎下了些，靜靜地等到他閉了嘴。

&ldo;暖唷喂，好玩哩！&rdo;她馬上接上來說，顯然這句話她早就預備好了。&ldo;你還認這個自己家裡人做什麼！嗄！‐‐老太爺糊塗，侃大爺沒得出息，只有唐二少爺是好人哎！&rdo;

那個不斷地霎著眼，好像對方有唾沫星子濺在他臉上。霎一下，眼睛就大一點，叫人想到他是靠眼眶子的． 彈力來把眼睛睜大了的。他臉色發了白，挾包袱的那條。膀子顫得了沒力氣，發酸發疼起來。嘴唇抖動著什麼都說不出：感到給人老重地打了一拳。他一輩子沒吃過這樣的虧。

怎麼攪的呢！他該怎麼辦呢？

剛才他竟不留情面地罵了那些警察一頓，還是在溫嫂子面前罵的。現在看來‐‐大概門口那幾位副爺還是經了他這房自家人關咐的：不許放他進門！唉，真是！他嘴太快了點：沒看準苗頭就大模大樣的出口傷人。於是一股熱氣升到了他臉上，他竟跟一個小姑娘一樣害了臊。

可是溫嫂子算是已經交代好了。冷冷地射了他一眼，一轉身就走。

丁壽鬆一下子驚醒了過來，伸手去揝她袖子，他九死一生地叫：

&ldo;溫嫂子！呃！&rdo;

女的一掙開膀子‐‐拍！狠命地劈下他一個嘴巴。

&ldo;你想怎幹！你想怎幹！&rdo;她嚷， &ldo;這個千刀萬剮的死不要臉的鄉下貨！還了得！‐‐你當女人個個都像你媽媽一樣隨人拖拖拉拉的啊？你睜開眼睛望望瞧！我是什麼人！這塊是什麼地方！你看看仔細！你要撒野家去到你祖奶奶那塊撒去！……這死不要臉的鄉下貨！‐‐在這塊倒撒他的雄狗勁！&rdo;

打牌的客人都跑了出來。好幾個嗓子同時說著，嘆著氣。丁老太太往前面伸出了兩步，公事公辦地問：

&ldo;什麼事，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