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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神醫站在院子裡收白日曬的草藥。見他出來，眉頭微皺，出聲喚他，&ldo;孟老闆。&rdo;

&ldo;蟑螂，你是不是有話對我說?&rdo;看到張神醫糾結的表情，孟老闆已瞭然三分。

阿玲看了看他兩，會意地笑道，&ldo;行，我先走。&rdo;說完自己轉身穿過小門先回去了。

&ldo;你真要去萬花樓?&rdo;張神醫目光直直望著孟老闆，微皺的眉頭顯的有些侷促。

&ldo;是啊。&rdo;孟老闆眨眨眼，嘴角含笑。

&ldo;你&rdo;

&ldo;你不會又要給我治病吧?&rdo;不等他說話，孟老闆搶白道。

&ldo;不不不&rdo;張神醫急忙搖頭，然後又有些踟躇，&ldo;是出了什什麼事嗎?&rdo;

孟老闆一時沒有明白，微微怔忪，無意識的重複，&ldo;出什麼事?&rdo;

第四十章 新歡舊夢(十六)

&ldo;不然，你為何要去萬花樓住?&rdo;張神醫追問道。

孟老闆哈哈大笑，長袖一甩道：&ldo;孟某不是一直都是這般風流的人嗎?&rdo;

&ldo;你不是。&rdo;張神醫輕輕出聲，語氣堅定。

孟老闆僵在原地，笑容凝固，&ldo;那是因為你不瞭解我。&rdo;

&ldo;不，我瞭解。&rdo;張神醫搖搖頭，上前一步，嚴肅的表情似面對著病患一般。&ldo;你不會無緣無故去萬花樓，你不是這樣的人。&rdo;

孟老闆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言語。滄州誰人不知浮夢酒館孟老闆風流聞名，浪蕩不羈。

&ldo;你為何，這般肯定。&rdo;誇張的笑終於變成淺淺的淡笑，一如月色溫涼如許。

&ldo;我相信自己的心。&rdo;張神醫盯盯望著他，那雙從來純淨無一的眼眸中，結著淡淡哀傷，&ldo;可是你的心，太深了。&rdo;

這是他長久來想說的話，卻始終不曾說出口。也許是今夜月色溫柔，像極了他的眼眸。他站在那裡，目光揉進月色，也是溫涼一片。

就像那個寒夜裡，他長途跋涉，出診歸來。遇見了此生最難忘的場景。

瘋長的樹，和樹下那個彷彿隔著萬千鴻溝，披星戴月的人。

兩人沉默以對，就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

半餉，張神醫無奈的嘆氣，有些人，明明就在你眼前，卻好似遠在天邊。

於是沉默地轉身，準備回房。

&ldo;我去萬花樓，是因為我收了晚煙的夢境，她的條件，是我陪她七天。&rdo;

孟老闆在他轉身的瞬間，輕輕開口。

&ldo;你看，我說對了。&rdo;張神醫忽而一笑，眼睛似落滿了細碎的天上星光。

孟老闆回身淺笑，&ldo;所以，你不用給我治病了。&rdo;

&ldo;我&rdo;想起不久前的事，張神醫臉色微紅，&ldo;我是好心的。&rdo;

孟老闆隨意地擺擺手，打了個哈切，&ldo;今夜還要去吳府，先走了。&rdo;

&ldo;好。&rdo;張神醫笑著點頭，自己拿起一籮筐草藥，高興地進了屋內。

孟老闆穿過小門，進了自家院子，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醫館，唇角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時間浮華，熙熙攘攘。原來真會有一人，穿透這些表面，看到真正的你。

孟老闆當夜去萬花樓收夢時，心情格外的暢快。嘴角一直帶著不同以往的笑意。

阿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