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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潮分明還沒分化,又為什麼這麼好鬥呢?
放假後的校園靜悄悄,麻雀也敢落到大道上啄食了,得知江潮不回家的訊息以後,顧九枝便改變了計劃,留在了學校,但這一天直到熄燈,她也沒有見到江潮回來。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宿舍門忽然發出「吱呀」一聲響,顧九枝從夢中驚醒,聽到一道略有些沉重的腳步聲,有人進來了,她嚇了一跳,在黑夜中勉強辨認出對方的輪廓,這才鬆了口氣:「江潮?」
似乎沒想到宿舍還有個大活人,晚歸的少女也嚇了一跳,從嘴裡蹦出一句清脆的國罵,眉頭不自覺皺起來:「顧九枝?」
床上的女生帶著初醒的鼻音應了一聲。
「你沒回家?」
蹬掉鞋子換上拖鞋,江潮有些訝異地問了一句,然後又恍悟:「哦,你親戚。」
少女的未盡之意顧九枝曉得,她沒解釋,從床上探出個腦袋去看「親戚」。
習慣了週末一個人在宿舍,對於宿舍裡這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江潮也不習慣。她在門口站了站,才慢慢走了進來,她□□拳去了,帶傷回來,疼著呢,也沒有跟顧九枝說話的心情,拿了衣服便進了洗手間,很快,裡面傳來嘩嘩的水聲。
夏夜清涼的水流流淌在清瘦的身體上,到小腹的位置時,傷口忠實地反饋來些微的刺痛感,江潮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地洗著,心中想到,好在沒出血,只是淤傷。
摸黑的時候,人做事情總是很快,沒多久,江潮就一身水汽地上了床,顧九枝已經睡不著了,她蜷坐起來,悄悄朝江潮那邊看去,月光下女孩子濕漉漉的髮絲清晰極了。
顧九枝忍不住了:「你不吹吹頭髮嗎?」
宿舍會強制熄燈沒錯,但還有通電的插座。顧九枝自小生活優渥,可以說是從頭髮絲兒道腳跟都透著精緻的人,看著江潮這個操作,她已經反射性地頭疼起來。
很久很久,久到顧九枝以為江潮不會理她了,才有一道毫不在意的聲音傳來,帶著江潮特有的輕佻:「有什麼好吹的?」
顧九枝抿了抿唇:「那至少,擦乾一些吧?」
也是今晚月色太亮,顧九枝甚至能清楚地看到被髮絲泅濕成深色的枕頭,她忍不住再勸了一句,江潮這時正跟自己的意志力拉扯,傷口的絞痛令她無暇顧及其他,顧九枝的聲音便顯得十分多餘,她暴躁起來:「你好煩,能不能閉嘴?」
第一次被人這麼毫不客氣地對待,顧九枝忽地失聲。
宿舍裡瀰漫起淡淡的尷尬。
顧九枝只好躺下,但在躺下之前,她又鬼使神差地朝江潮那邊看了一眼,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天氣熱,大家普遍都不怎麼蓋被子,除了江潮,宿舍其他幾人床上還鋪了竹蓆。今晚尤其熱,江潮直接就沒鋪開被子,就那樣躺在床上,但姿勢不太對。
以往,江潮都是平躺著睡覺的,這一次卻一直側躺著,身體蜷成一個不自然的角度,手則虛虛捂住小腹,就連呼吸聲,都彷彿比平時沉重一些。
就像是疼?
顧九枝把先前那點尷尬拋之腦後,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不舒服?」
不知道顧九枝是從哪裡得出的結論,江潮有些驚訝,她捂住隱隱作痛的傷口,不願多說的樣子:「睡你的覺。」
顧九枝:「你真的不舒服。是肚子疼嗎?」
聲音已帶著篤定,江潮不理她,幾分鐘的沉默過後,黑暗中忽然有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是顧九枝摸索著爬下了床。過了好一會兒,顧九枝走過來,踮腳把一個溫暖的東西舉到江潮手邊,軟的,江潮摸了下,聽到顧九枝說:「你拿熱水袋捂捂吧,熱能止疼。」
江潮挑起了眉頭:「你該不會以為我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