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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忠平見了,對他說:&ldo;咱們沒年輕戰士靈活,以後可別這麼幹了。&rdo;
林平山看著偵察班戰士們幹活的拼命勁兒,心裡不得不承認跟他們有差距。
休息之後他們接著上垛,誰想剛才滿身大汗,歇息之後背脊發涼,他往上挑動豆秸,猛一使勁兒把筋擰傷了。
大夥兒來農場,都有各種的思想情緒。他帶著一個班的人,可不能躺在炕上不幹活兒。咬牙硬挺著幹了兩天,每次舉動木杈用勁兒,背上像火燒般辣疼。眼看傷勢沒法自愈,只好到連部求衛生員來了。
來農場後,讓同學們不滿的倒不是繁重的體力活兒,大家也不是頭一回下鄉勞動,而是這次勞動中的壓抑感。
從北京出發前,聽說要到軍墾農場去改造思想接受再教育,大部分同學剛從農村參加完&ldo;四清&rdo;運動回來,就不太願意去。經過這場&ldo;文化大革命&rdo;,知識分子已經不被人當玩意兒了,儘管心裡不願意行動上還得服從。到農場後,排級以上領導都是解放軍幹部,只有班長還是由學生擔任。
有一天晚上,連隊在營房的院子裡點名,連長講話時不知怎麼忽然說:&ldo;你們都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到農場就應當好好改造自己。&rdo;
他剛說完這話兒,同學們就嚷嚷起來。
&ldo;報告連長,我有意見!&rdo;林平山扭頭一看,是魯忠平。
&ldo;你說。&rdo;
&ldo;毛選四卷我都讀過,怎麼沒見到毛主席講過這話兒?&rdo;
指導員在旁聽了很生氣:&ldo;學毛著要領會精神實質,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宣傳工作會議講話,哪一篇沒談到知識分子改造世界觀的問題!&rdo;
想當初在校當紅衛兵,個個都是批判資產階級知識分子的先鋒,突然間這頂大帽子戴到自己的腦袋上,大夥兒受不了。自那天起,圍繞著是不是資產階級知識分子問題,在部隊幹部與學生之間展開了持續達幾個月的爭論。
核工業系統的天地不大,清華同學,魯忠平、林平山、雷永寧、朱成宜、張莉、劉素心,在北京各單位工作的有二十多人這時都匯集在這個連隊中,思想情緒一產生,感染得很快。林平山一方面掛著班長的頭銜,另一方面覺得口舌之爭沒多大實際意義,一直就沒怎麼介入這些爭論。
第二章 風雲年代(2)
有趣的是,同學們來農場後,個個都穿著補釘摞補釘的衣服,有的甚至用草繩當腰帶。這裡,不要說女同學,好多男同學都練出了一手縫紉手藝。農場勞動不準看業務技術書,閒暇無事就埋頭縫補衣裳、襪子和手套。破了就補上一塊,又破了,再摞上一塊,層層疊疊,似百寶衣。
這時,林平山已經有了一位女朋友,叫劉靜宜。有一天,她不解地對他說:&ldo;怎麼人一到這兒,一個個變得像叫花子一樣了?&rdo;
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想出有說服力的道理來,只好不著邊際地回答:&ldo;反正到這兒就跟外邊不來往了,穿破些無所謂。&rdo;他覺得好像有個規律,知識分子下鄉勞動,常穿得比農民還破,不知是節儉還是情緒,想不出其中的緣由來。特別是隨著這場爭論的展開,有幾位同學好像身體一天不如一天,終日心慌氣短有氣無力,三天兩頭生病。
林平山內心的真正的盼望,並不是這場爭論的結果,而是希望能經常跟劉靜宜相聚。他們在一起有永遠說不完的話。他們連有四個排,其中有一個為女兵排。平時,他們不能來往,只有星期天,大家到鐵路邊的小鎮買日用品自由活動,才有機會說說話。兩年來,除了&ldo;文化大革命&rdo;中林平山隨&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