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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彥之的胸口像是被一根冰錐刺入，冰涼的痛意迅速蔓延向四肢百骸。

他呼吸微急，明白自己必須作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可他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才能徹底打消悅昭的戒心和對他的懷疑。

悅昭說：&ldo;你一直看低了我，誤以為我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女生，很好哄騙，對嗎?其實我和你第一次見面的那天就有了一種預感，若和你在一起，我將來一定會後悔。你並不是一個表裡如一的人，我從你的眼睛裡沒有找到真誠。我奉勸你，到此為止，不要再做讓我更瞧不起你的事。&rdo;

薈卉是會員制的高階會所，在新區那邊，悅昭讀大學的時候，偶爾中午會和羅清盈約在那邊吃飯。

悅昭從城中村出發，花了一個多小時才趕到薈卉，走近門，便看見了久違的司機方師傅站在那裡等她。

方師傅的一雙眼睛特別亮，老遠就看見悅老闆的千金走來，等她走近，忙上前兩步，微笑著說：&ldo;你母親在裡面等你呢。&rdo;

悅昭也對他微笑了一下，然後在他的引領下走進薈卉的門。

薈卉是中式風格的會所，有花池、遊廊、亭子和影壁，風景甚好。往日悅昭會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花池，還要停下來看好一會兒魚。但今天她沒有閒心，一路走得很快，幾乎快走在方師傅前面了。

停步在&ldo;春風沂水&rdo;的雅間門外，方師傅後退了一步，讓悅昭上前。

悅昭抬臂敲了敲門，說了聲&ldo;我到了&rdo;便放下手，很快聽見裡面的腳步聲，沒多久就拉開了門。

開門的是悅昭的堂姐悅琬。

悅琬今天化了一個精緻的妝，盤了頭髮，身穿一件紫色香雲衫的連衣裙，兩耳下搖曳著一對水滴形的碧玉耳墜。

&ldo;悅昭來了。&rdo;悅琬笑聲悅耳，也是特意說給坐在房間裡的人聽。

&ldo;堂姐好。&rdo;悅昭客氣了一句，徑直走進去，一眼看見坐在沉香圈椅上的母親羅清盈。

羅清盈在悅昭走進門的剎那便用力看她，很快鼻腔湧上一股酸澀，稍微側了側頭，輕微地嘆氣。

&ldo;悅昭，你陪你媽媽好好說說話，我去花池那邊看一看魚。&rdo;悅琬說完，姿態得體離開雅間，並不忘輕輕掩上門。

室內一下子變得很安靜，只剩一股淡淡好聞的茶香，悅昭熟悉這味道，是她媽媽愛喝的曼松普洱。

悅昭看向媽媽，後者穿了一身紅雲衫和闊腿褲，披著一頭黑髮，沒有戴任何首飾，一張白淨的瓜子臉顯得瘦削。

悅昭走過去，隔著一張實木方桌，在另一張沉香圈椅上坐下，中規中矩地喊了一聲&ldo;媽媽&rdo;。

羅清盈目光憐愛地看著女兒，片刻後說：&ldo;你人倒是沒有瘦。&rdo;

悅昭回答：&ldo;我胃口不錯，按時吃三餐。&rdo;

&ldo;看來你很適應一個人住的生活。&rdo;羅清盈抿了抿嘴，眼裡的情緒複雜，&ldo;但你不可能一直這樣過下去。你畢竟是我和你爸爸唯一的孩子，我們每天都惦記著你，你忍心讓我們一直這樣為你提心弔膽嗎?&rdo;

悅昭說：&ldo;我也不想和你們鬧成這樣，是你們不尊重我的想法。我已經這麼大了，你們卻還是把我當作十幾歲的孩子看，任何事情都要替我安排，我無法接受。&rdo;

&ldo;我們是為了你好……算了，這話你也不愛聽。&rdo;羅清盈只覺得心力交瘁，不想再浪費時間，直接問到重點，&ldo;你又搬了家，到底是為什麼?現在和你同住的究竟是男是女?你必須實話告訴我。&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