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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在意的。」牧冰說,「他們好像都不知道我學什麼專業、在哪工作,更不在意我是不是同性戀了。小時候我聽奶奶說,他們本來就沒有要孩子的打算,只是意外懷孕了又沒有條件墮胎,所以一生下來就把我丟回老家,除了定時打生活費之外什麼都不過問。」
時夏怔怔地看著牧冰,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過牧冰的父母以後,他終於知道牧冰為什麼會長成現在這樣的性格了。
他的父母從小沒有教過他什麼是愛,什麼是在乎,沒有人教他怎麼說話、怎麼處理情緒,怎麼與人正常地相處,唯一愛他、能給他帶去溫暖的奶奶也在他讀高中的那一年過世了。
時夏難以想像那時的牧冰究竟是抱著怎樣的心情一個人獨自生活下去的。
「我只是覺得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終身大事應該讓他們知道。不過現在看來,必要性也沒那麼大。」牧冰放下筷子,看向時夏,「吃完以後,陪我出去走走吧。」
第82章 「受不了可別喊停。」
時夏能感覺到牧冰的情緒並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心如止水。
吃完飯後,牧冰就找了塊抹布開始擦車,把車身、車玻璃都擦得一塵不染,還準備去擦輪胎,被時夏攔了下來。
「你要想徹底清潔就找洗車店去,拿塊小抹布在這擦什麼勁。」時夏把他手裡的抹布沒收,「何況大晚上的誰看你車髒不髒。」
牧冰直起腰,算是放棄,「只是覺得弄乾淨一點再去會更好。」
「你要去哪兒?」時夏好奇地問。
牧冰沒說話,只是拉開車門,「走吧,上來就知道了。」
從小區裡出來以後,牧冰徑直拐進了一條小路,這條路又破又窄,路面高低不平還沒有路燈,時夏不得不坐直身體抓著車頂的把手才不至於顛簸得太厲害。
牧冰一路上都沒說話,遠光燈對映在滿是灰土的路面上,間或驚飛幾隻野鳥,在引擎聲裡發出幾聲不滿的鳴叫。
快到的時候,天空中飄起了細細的雨絲,給秋夜增添了一絲寒意。目的地附近終於有了路燈,在入口處將「陵園」兩個大字照得很亮。
時夏這才明白牧冰出發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牧冰打了把黑傘從車上下來,繞到副駕替時夏把車門開啟,「腳下有泥,你小心點。」
時夏繞開那一小片泥濘走下車,感覺細雨穿過傘面,直直地往臉頰上飄。
牧冰把傘遞給時夏,開啟車後備箱,從裡面拿出一捧白色的百合。
「你原來都準備好了。」時夏意外道。
「從那邊過來比較近,也確實好久沒來看過了。」牧冰合上後備箱。
「我看你一開始想帶我見的家長就不是房子裡那倆,而是這邊這位吧。」時夏說。
牧冰笑了,「太聰明的小孩容易被狼叼走哦。」
「什麼歪理邪說。」
「我奶奶說的。」牧冰鎖上車,用沒拿花的那隻手扣住時夏的手掌,「我帶你見見她。」
今天不是什麼掃墓的日子,時間又晚了點,墓園裡安安靜靜,只有門口的看守室還亮著燈。
時夏的膽子不算大,如果讓他一個人大晚上進陵園是絕對不敢的。可是現在牧冰走在他身邊,儘管一路上沉默不語,他也感覺不到任何一絲恐懼。
雨絲無聲地落下,打濕一座又一座墓碑。樹葉在風中擺動的輕響,差不多是全然寂靜裡唯一的聲音。
牧冰牽著時夏的手,一直帶他來到最邊緣的一座碑前。時夏定了定神,看到碑上寫的名字是「梁瓊芳」。
照片上的老人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眼睛笑眯眯的,皺紋都跟著向上揚。他能想像出這一定是個善良又好相處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