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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猶如天打雷劈,張闊臉頓時鐵青:&ldo;你他媽的說什麼?!&rdo;
&ldo;你怎麼還急了呢?&rdo;黎天眯起眼睛,提高點音量道,&ldo;我只是在陳述事實啊?&rdo;
&ldo;難不成你心裡有鬼?&rdo;黎天眉毛挑起來,&ldo;哦我明白了,不是他單戀你,是你也喜歡他,你倆是雙向奔赴!&rdo;
張闊簡直傻了。
他萬萬沒想到這潑出去的髒水還能被澆回來。
周圍人的目光頓時從黎天和秦斐身上轉移到了張闊和他身後那個高個子男生身上,來來回回,充滿了深意的凝視。
張闊渾身難受,毛骨悚然。
&ldo;你放屁!你憑什麼這麼說?&rdo;
黎天聳聳肩:&ldo;就你一樣嘍,隨口一說。&rdo;
看著張闊五官都氣得扭曲了,黎天胸中惡氣已出,他聳聳肩,拿上買的東西,走之前還拍了下張闊的肩膀。
&ldo;走了,先祝你倆百年好合!&rdo;
他狡黠地一笑,然後跟秦斐頭也不回地走了。
謠言的天平只會傾向勝利者。
不久之後,黎天和秦斐在小賣部的這件事情漸漸被淡忘了,倒是張闊經常被身邊同學打趣他的取向,還得張闊不得不換了個小弟。
結果換了還繼續被人打趣,說他移情別戀,喜新忘舊,僅有的異性桃花更是死了個精光。
張闊百口莫辯,越辯一些八卦的同學越覺得他是「深櫃」。
他都快瘋了,偏偏以他的智商又不足以抓到什麼黎天和秦斐的把柄。
經過這件事情後,黎天和秦斐明白了雖然某些東西已然開放,但在學校這樣狹小又充滿偏見的小社會裡,為了保護好自己和他們的關係,很多東西也只能先藏起來。
白天他們是坦坦蕩蕩的朋友,只有晚上回到出租屋,在完成一天繁重的學習任務後,他們會交換一個吻,或淺或深。
有時候難免會擦槍走火,卻最終也化作漸漸平穩的喘息。
在寂靜無聲的深夜,他們相擁而眠。
所幸的是,在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沒有人會打擾他們。
就連趙芳來給他們帶生活物資時,也會先提前打一個電話,尊重這個年紀男孩子應有的隱私,雖然她不知道這個隱私背後另有一層隱秘的關係。
沉浸在學習裡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忙碌的心感受不到四季的變化,倒計時的掛曆撕掉一頁又一頁。
終於在緊張又焦急的氛圍中,全市聯考的二模來了。
二模來的前一天,剛好撞上了黎承業的開庭審理。
黎天向李立東說明瞭情況,請了半天的假。
出門前,秦斐問他需不需要一起陪著,黎天搖搖頭,無奈道:&ldo;我們倆一起請假有些顯眼,你去上課吧,我一個人可以的。&rdo;
秦斐撫慰似的在他嘴角上很淺地親了一下。
黎天一大清早就去法院門口候著了,等了快二十分鐘,徐律師準點到了,帶他一起進去。
手機和手錶都被收了,黎天心裡有些忐忑地進了法庭。
法庭不大,旁邊席只有兩排。
不過也夠了,因為只坐了黎天一個人,倒顯得空落落的。
又等了十五分鐘,他才看到黎承業緩緩地走進來。
他騰的站了起來,沖黎承業揮揮手。
黎承業轉過頭,見到他,目光一亮。
黎天終於放下心來,黎承業依舊是他記憶裡父親的樣子,面上清整乾淨,目光有力,精神力十足,完全沒有他想像的可能的落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