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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張鉉走過客堂旁的一扇小門,來到另一座房宅內,前面是一條走廊,走廊右邊是兩間屋子,左邊是一座小院子,鋪著青磚石,牆角的幾株臘梅已經快謝了,嫩黃的花瓣變成了灰黃色。
但張鉉更感興趣兩間屋子,屋子裡各整齊地擺放著二十張單人坐榻,也就是枰,坐榻上還有一張小桌子,擺放著筆墨紙硯,。
前方有一張寬大的坐榻,比下面的二十張坐榻略高一點。
這兩間屋顯然就是教室了,張鉉見其中一扇門未鎖,便好奇地推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很安靜,沒有一個人,桌上也沒有什麼預留的功課,似乎很久沒有人進來了,先生的桌上更是覆蓋一層薄薄的塵土。
張鉉這時發現先生座位背後的牆上貼著一張麻紙,上面寫著一行字:‘試述遼東征戰的必要。’
這似乎是一道策論題,張鉉不由笑了起來,幾個月前他還在陸軍學院內辯論著同樣的題目,沒想到這道題在一千四百年前便出現了。
“你是誰?”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張鉉一回頭,只見門口站著一名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年輕姑娘,身高約一米七左右,雙腿修長,身材極為勻稱。
或許是衣服純黑的緣故,將她的肌膚襯托得格外白皙,一張俏麗的瓜子臉,鮮紅豐潤的小嘴,鼻樑挺拔,一對秀眉彎如細月,秀眉下是一雙寶石般的眼睛,格外的明亮,看她年紀也不過才十六七歲,但舉手投足之間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老練果斷。
張鉉一直以為隋唐女子只穿長裙,不穿褲子,但眼前這個黑衣女子卻穿著一條長長的燈籠褲,褲腿處很肥大,褲口有細繩紮緊,有點像西亞那邊女子穿的褲型。
張鉉過於關注隋朝女子的服飾,卻忘記回答對方的問題。
“我問你是誰?”
少女秀眉微蹙,她不喜歡反應遲鈍的人,這個年輕人長得倒是高大挺拔,卻是根木頭。
張鉉連忙欠身道:“在下張鉉,是王伯當的朋友。”
“他怎麼能隨意帶外人進武川府?”
少女有點不高興,“既然是客人就應該在客堂等候,這裡是禁地,不準客人隨意闖入!”
少女的氣勢凌人讓張鉉略略有些不悅,不管這座武川書院是什麼來頭,好歹他也是客人,他張鉉可不是來應募家丁下人的,這是待客之道嗎?
不過他知道自己也有不對,不該隨便離開客堂,便歉然道:“這我就回去!”
“哼!你擅闖武川府禁地,就這麼一走就可以了之?”少女冷冷道。
張鉉雖然是一個軍紀嚴明計程車兵,一個刻苦勤奮的軍校學生,卻很不習慣這個等級森嚴、尊卑分明的時代。
他向來服軟不服硬,少女的強硬激起了他的反感,他也冷笑一聲道:“既然是禁地,就應該寫清楚禁入,同時要把門關好,在客堂旁邊,又敞開院門,明明自己沒當好主人,卻來怪客人,這是哪家的規矩?”
“你大膽!”少女大怒,手按住了劍柄。
“出塵!”
旁邊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只見一名白鬚白髮的老者出現在院子裡,他鶴髮童顏,銀絲般的長髮飄散在肩頭,老者負手對少女道:“這位公子說得對,是我們自己沒有安排好,不能怪客人,你去吧!”
“是!義父。”
少女似乎很尊崇這個老人,她狠狠瞪了張鉉一眼,若不是義父出現,她一定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懂武川府規矩的年輕人。
她不再理會張鉉,快步向另一邊的圓門走去,很快便消失在圓門內。
這時,老者慢慢走進房間,對張鉉歉然笑道:“小女一向喜歡用刀劍說理,竟忘了待客之道,請公子不要往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