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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明白敲門只是禮節，女警察用id識別卡刷開了門，&ldo;跟我到審訊室去吧。&rdo;

怎麼還去……

方渡青已經下意識對那個地方產生牴觸，況且這次似乎沒有時遇殊陪在身邊，將那場實際是審訊的場面春風化雨為聊天。

她搖搖頭，知道了時自華的事後，他應該不會在這裡了吧。

回到現實，方渡青點點頭，無聲跟在女警察的身後。

nfsa確實很大，她所在的地方位於三樓，只是來回走動的都是穿著深藍警服的人，像方渡青這樣一身純白囚服的人極其少。

努力挺直胸膛，她想從這個幾十層樓的大怪獸裡汲取一點勇氣，無他，就為了在那些偶爾飄來的目光裡走得更直而已。

像時遇殊說的，&ldo;你年紀還小，根本沒必要走這條路。&rdo;

所以那些人才對著她面露明晃晃的不解是麼……

對外宣稱的招牌是百分之百準確的小神棍，方渡青知道，自己的心在一天天的等待中迅速衰老下去，能維持軀體的生存，卻給不了她再度活得像過去的力量。

&ldo;好的，你先進去吧。&rdo;

到審訊室外，一路都走得無聲無息的女警察做了個手勢，準備離開。

這種面前就有猛獸，同行人卻折頭遠走的感覺並不好受，讓方渡青不得不開口，&ldo;請問，今天負責審訊的是……&rdo;

&ldo;還是時局，放心吧。&rdo;

女警察的眼光有些瞭然，又帶了點不動聲色地看輕，也許是詫異於方渡青這種小姑娘意外地讓時遇殊上心，陪著熬了一晚的夜，第二天離開了局裡片刻後，匆匆趕回來，連話都帶著疾行的喘息，&ldo;3008那個觀察物件，今天還是由我審訊，記錄員也不用。&rdo;

一句話就足夠讓所有人在離開後竊竊私語不停，這般明顯的特殊關照。

那個小姑娘看來有點厲害。

此刻，&ldo;有點厲害&rdo;的小姑娘端正坐在椅上，背挺直，雙手搭在膝蓋上，抿著唇等宣判。

時遇殊去調整燈光亮度了。

一進門，方渡青就看清了偌大室內只有他一個人，頭頂的燈還是如此耀眼，這唯一一個人都很快在強光下變得渺渺茫茫。

&ldo;能把燈光調暗一點嗎……&rdo;

說出口的話，輕，糯，小，方渡青也沒抱太大希望，她這個名義上的可疑物件，提出的要求大概只會被秋風掃落葉那般駁回吧。

即使前一個晚上，兩人才親密擁抱過。

這個詞語，在方渡青眼中，比親吻、歡好，更親密，也更難得，它能包容人世間一切複雜的情感，也能將兩個人在那一個瞬間牢固綁在一起，交換悲歡喜怒。

那僅僅只是同類之間的憐惜而已。

時遇殊颳了下眉心，眼角一派青色，看來短短一個晚上和早晨，都沒能消化掉那個悲鬱的訊息，他點頭，&ldo;好，你先坐。&rdo;

方渡青就坐下了。

也許以前從沒有待宰的魚肉還提出建議，時遇殊低頭在系統裡查詢了許久，也沒發現這一個小小的開關。

他只能踩著座椅，站到桌上，將燈先降下來，&ldo;閉眼。&rdo;

側過頭，對還懵懵懂懂的方渡青小小警告了下，他蹲下，從桌上的雜物盒裡取出防光眼鏡，戴上，轉了一圈，站在方渡青的正對面，為她擋去一點點強光。

那兩個字落入方渡青耳中的瞬間，就像是夜色裡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