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用引就出洞的蛇(第1/2 頁)
在蘇州碼頭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一行人登船直下杭州,開船之前,馬管事還不停張望會不會有人前來挽留,可惜到最後也沒見人。
錢淵倒是無所謂,人家是扶棺回鄉,自己沒必要去討這個沒趣。
何況這種人情就如同老酒,時間越久,酒就越醇,自己已經是個秀才,而後面至少十年內東南倭亂,經商風險太大,自己還是得走仕途,這種人情要用就要用到關鍵時候。
最關鍵的是,錢淵可沒阻攔馬管事去打聽……紹興餘姚孫家,排場不小,住在水驛,據說這家人以孝聞名天下,前世自小對歷史就很感興趣的錢淵已經隱隱猜到這家人的來歷了。
三天後,錢淵終於抵達杭州,船一直駛到京杭大運河的盡頭拱宸橋才停,錢家的那間販賣棉布的鋪子就在拱宸橋東頭不遠處。
進鋪子看了一遍,錢淵很是滿意,前後兩進,前面是店面,後面可以住人,地方不小,而且還有個不小的院子。
“五個夥計的名單、家人住址在這。”都來不及喝茶,錢淵遞給馬管事一張紙,“這次帶來的銀子都在你這,每家2o兩紋銀。”
“真是大手筆……”馬管事接過紙,猶豫了下問:“那鋪子呢?夫人來之前交代,最好轉讓出去,淵少爺一要守孝,二要讀書。”
錢淵揮揮手,“鋪子我會處理的,你只管分撫卹,另外十天後鋪子會重新營業,你在前面照看。”
赴杭州之前,馬管事得6夫人提點要儘快把錢淵帶回松江,但這一路上他所見所聽,已不敢將這位淵少爺當做一般的少年郎了,遲疑片刻後他不再說話。
錢淵不再理睬馬管事,招呼張三幾人徑直去了後院。
想幹什麼?
當然是賺錢。
一個現代人什麼都可以缺,就是不能缺錢,這小半年來,兜裡空空總讓錢淵有一種朝不保夕的感覺。
更何況接下來後面守孝三年,家裡只有他一個男丁,田畝倒是不少但大都都種的是棉花,還有部分桑園,但東南倭亂一起,商路斷絕,棉布、絲綢的銷售將受到很大影響。
父親和兄長身死外地,大量銀兩、貨物遺失,十多個夥計一起葬身,要不是叔母私下支援,這次錢家離破家不遠。
而且錢淵很清楚,接下來的東南倭亂,松江將成為重災區,如今松江府鼎鼎有名的商業重鎮陶宅鎮也就是在倭亂中化為灰燼的。
所以,錢淵這次來杭州有三件事,一是賺錢,二是儘量查清楚父兄喪生的原因,三是準備搬家。
如今朝廷還沒和汪直撕破臉,賺錢是有可能的,一旦撕破臉,東南沿海幾乎沒有安全的地方,但至少杭州內城是安全的,錢淵不記得歷史上杭州城有曾經被倭寇攻陷過的記錄。
怎麼賺錢?
這個問題對於一個有功名的穿越者來說,不算難事,難的是如何賣出去,所以鋪子暫時是不能處理掉的,而且錢淵也試圖用這個鋪子來勾住那些有心人。
不過還沒等錢淵開始動手,當天下午就有不之客不請自來。
“這位就是淵少爺,去年松江府院試案。”馬管事介紹道:“這位是金宏金老闆,十多年前就和大爺交好,也是他派船打撈十多日無果之後親來華亭報喪的。”
錢淵嘴唇嚅動了幾下,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一副不善交際不善言談的模樣。
身子圓成球的金宏拱拱手一臉沉痛悲痛,他和錢家來往十多年了,不僅僅和錢淵的父親有私交,而且兩家也有生意往來。
金老闆揮揮手讓身後的僕人進來幫忙收拾院屋,又讓隨從出去買來鋪蓋等日常生活物品。
後院一片熱鬧,馬管事和錢淵陪著客人在前廳喝茶,這位金老闆時不時爆出幾句“殺千刀的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