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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瑟鬆了一口氣,累得平躺下來休息,身上這麼多傷,可是她妖生以來頭一遭,痛得呼吸一時輕一時重,不由自主便閉上了眼睛,陷入黑沉。
等到錦瑟忽而驚醒,才發現自己睡了過去,連忙起身看向一旁的沈甫亭,他還是昏迷不醒,染濕額角的汗水已經幹去,面色蒼白到幾近透明,睡顏無害。
錦瑟低頭看向自己,將身上的傷微微料理一番靜坐著等他醒,卻不想此人沒有半點醒轉的跡象。
錦瑟無聊至極,身上的傷又疼,只得找些事情分分神,她視線落在沈甫亭身上,他靜靜躺著,衣衫不復以往齊整,一頭墨發也有些凌亂。
她想了想,忽而露出一抹笑來,靠近他身旁解下他的發冠,散開了他的發,不得不說,這人生得好看,便是連頭髮絲都賞心悅目,摸上去觸感極好,比她的發質要堅硬許多,摸上去很是舒服。
錦瑟將他的烏髮微微一分,編起了麻花。
姑娘家嘛,自然是喜歡擺弄娃娃、替它梳妝打扮,弄得漂漂亮亮,即便是女妖怪也不例外。
往日她收集那些小妖怪,除了教教它們刺繡之外,沒事幹的時候還時常給它們編編辮子,做做衣裳,可是一隻頗為賢惠的妖。
沈甫亭模樣生得好看,那些小妖怪自然比不得,她便更花了些心思,認認真真編了兩條大麻花辮,擺在他身前。
又伸手拿過他的衣衫,擦去他唇角的血跡,見這裝扮還有些素淡,便又拿下了自己的耳墜子,往他耳朵上戴。
可惜男子哪有耳孔,沈甫亭耳上白皙乾淨,根本沒有孔可以掛耳墜子。
錦瑟慣來心狠手辣,沒有孔哪裡難得倒她?
見之沒有孔便拿著耳墜子的針頭用力一按,將耳墜子硬生生紮了進去,沈甫亭皙白的耳垂瞬間流出了些許刺目血珠,痛覺傳來,他微微皺了皺眉,到底沒有醒過來。
錦瑟眼睛都沒眨,又拿起另一隻耳墜子穿了過去。
這一番倒騰也不過消磨了片刻工夫,她玩到興頭上,看了看娃娃,覺得衣衫太素,又拿出了針線,挑了色彩鮮艷的繡花線,拉過他素淨的衣擺開始繡花。
她繡功可是一把好手,繡得花栩栩如生,比之沈甫亭送她的衣裳也沒什麼差別。
叢林裡頭時而有飛鳥掠過,啼叫不休,陽光輕輕灑下來,倒是有幾分悠閒。
沈甫亭昏迷了整整兩日,錦瑟在一旁繡累了睡,睡醒了繼續繡,她勤勤懇懇像個趕工的繡娘,而不知圖個什麼,兩日過去,衣衫上精緻的繁複花紋也漸漸成形,由一件清簡雅緻的衣衫變為了一件花裡胡哨的鮮艷衣衫。
不得不說,沈甫亭的底子是真好,他穿素淨的衣衫乾淨清雋,猶如古玉般蘊藉雅緻氣韻,卻不想這樣艷色的衣衫也能壓得住,半點不顯女氣,反而越襯氣度風流。
錦瑟伸手摸了把他的臉,這是她有始以來最滿意的娃娃了,當然少不了他這張出挑的麵皮。
沈甫亭眼睫微顫,隱有行轉跡象,片刻後便緩緩睜開了眼,眼中還有一絲尚未清醒的迷離,待看見了錦瑟瞬間清醒過來,隨手甩開了她的手。
脾氣倒是不小……
錦瑟收回了手,笑盈盈看著他。
沈甫亭緩緩坐起身,看見了衣衫上的花紋,視線微微一頓,又看見了垂在身前的兩條麻花辮,耳朵上似乎也有什麼東西晃動,伸手一摸才發現是姑娘家的耳墜子。
他唇瓣微抿,抬眼看向她,眼中神情莫辨。
錦瑟見他這般,笑得越發歡喜,&ldo;你真好看,倒不如往後就這樣打扮,比你以前的模樣可順眼不少。&rdo;
沈甫亭眼中眸色瞬間驟沉,顯然怒到了極點,扯下耳墜子隨手往草地上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