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孟婉一凜,心疑陸統領那句「不錯」說的是反話,可認真探究了下他的臉色,竟果真有欣慰之感。
於是她試探著問:「大人難道是……今晚特意試探卑職的?」
陸統領的笑容如水波一般漾開,並不正面回答,而是抬手在孟婉纖薄的肩頭拍了拍,嘉獎道:「好好幹,定能成大器!」
言罷,他落下的手順勢握上腰間刀柄,大步離開了。
孟婉望著陸統領的背影,直至他融進夜色裡。她眨巴了兩下眼,纖長的睫羽掩著眸光,星芒在她眼中歡快跳躍。
緊跟著便嘆了口氣。
陸統領可真是……
當她傻子麼?這麼蹩腳的理由,只適合拿去誆她哥。
第4章 舊俗 卑賤之人,死後鞋子便要掛高……
孟婉這廂抬腳正要回,身後突然飄來一個虛弱的聲音:
「恩公……」
她怔忪著轉過身去,這方想起此處除了她和陸統領外,還有第三個喘氣的。
「你……是在喚我?」她反指著自己鼻尖兒。被個敵國細作喚為恩公,這令她有些難以置信。
女細作半撐著眼看她,月色下尤顯淒婉,用力點了點頭,隨即眉頭驀地一蹙,顯然牽動了某個傷處。
孟婉避嫌的推出一隻手去,與她畫清界線:「你可別亂叫!我不是你什麼恩公,剛剛不過是看不上他凌虐戰俘罷了。」
「不管怎樣……你能讓我乾乾淨淨的去,就是我的恩公。」那女子有自己的堅持。
「哎」孟婉淡淡了嘆了口氣,「既想清清白白做人,又何必來當什麼細作?」
此時說這種話已無濟於事,孟婉也只是不自禁的唧噥一句略表遺憾,並未打算得到什麼答覆,是以感慨完她便轉身要走,卻聽那女子以虛弱的聲音,認真的給了她一個解釋。
「恩公有所不知……打從我懂事起,就被爹孃賣給了家主。家主將我培養成會跳舞也懂武藝的細作,常常為了套取情報,取悅於人……說起來比那花樓的妓子尚且不如。」
「我吃著家主的米糧長大,便是家主手中的一顆棋,一把刀……他要我做什麼,我便得做什麼,沒得選擇。」她抬眸,將孟婉的背影痴痴望著,「恩公是這世上第一個,願意站出來回護我尊嚴之人……」
聽著這姑娘講自己的身世,孟婉微微顰眉,打小的優渥令她不知人間尚有百般疾苦。可對方是敵,她也只得硬下心腸。
「你想多了,我只是看不得醃臢行徑而已。」說罷,她逃也似的快步回了自己營帳。對於那些無可奈何之事,她唯有盡力不讓自己過多牽涉。
冷月皎皎,映著孟婉纖秀的背影,也映著那女子略顯怪異的笑容。
適才陸統領離了校場,並未回自己大帳,而是將幾個營帳饒了半圈,最後去到先前他所望向的那個帳子。
帳旁的火炬熊熊跳躍,不斷劃破夜幕,撕裂出小片小片的光亮,將後面清冷的一張俊臉時不時映亮。
陸銘快步行到那人身後,拱手施禮,極為汗然:「屬下無能!未能完成王爺的交待。」
「被個新兵卒子攪了局?」李元禎淡睨他一眼,語氣玩味悠長。
這話委實是在陸銘的傷口上又撒了一把鹽,他盡力將自己凌亂破碎的尊嚴一點點撿拾回來,窘迫的笑笑,「王爺就別再奚落屬下了。」
熾烈的焰火後,李元禎好似無聲嗤笑了下,看起來對任務的失敗也並不很介意。
「罷了,即便沒有他攪局,那女細作也早已視死如歸,不管你用多少手段她都不會招的。」
陸銘嗟嘆不已,深深蹙起的眉頭又彰顯他的無可奈何:「牢裡那個原本已有鬆口,可被這娘們一嚇,又咬死了不肯說!至今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