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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兒忙閃在一邊。
吳氏昂首帶領眾人進了屋子。
屋子明間的北牆上掛著一幅拈花觀音,觀音前是一個坐禪用的矮腳榻,榻上兩人正蓋著被子摟抱在一起。
眾人一進去,那兩人中的男子便抬手遮著眼坐了起來——正是吳大太太的次子、吳氏的侄子吳二郎!
看著吳二郎光裸的上身,眾女眷瞬間靜了下來。
到底還是吳氏反應最快,她一臉驚恐,用手指指著吳二郎:「二郎,你……你這是……」
吳二郎總算是清醒了些,可是腦子依舊亂糟糟的,他呆呆坐在那裡,兀自懵著。
吳大太太怒氣沖沖走上前,抬手在吳二郎腦袋上拍了一下:「你這孩子……你若是與你表妹兩情相悅,只管告訴母親和你姑母,母親去給你求親,你姑父姑母自會為你們做主,你為何做出這等沒臉之事!」
張蘭溪渾身冷汗如漿,她抬眼看向吳氏,心道:沒孃的孩子還真是可憐,吳氏看著快言快語胸無城府,誰知竟這樣狠毒,這樣一番做作,大姑娘的名聲算是被毀了,即使最後她嫁給了吳二郎,一床大被掩蓋了,婚前無媒苟合淫奔無恥的罪名也永遠扣在她頭上了。
恰在這時,外面傳來清脆悅耳的聲音:「咦?誰與誰兩情相悅?」
正是宋甜的聲音!
張蘭溪轉過身,卻見一個穿著白綾襖繫著藍緞裙的美麗少女正立在門外,大眼睛滿是好奇地看著這邊,不是宋甜又是誰?
她一顆心落了地,滿心都是歡喜,走上前挽住宋甜,高聲道:「大姑娘,你這是去哪兒了?」
宋甜隨著張蘭溪進了屋子,口中道:「用罷午飯,我有些不克化,想著得消消食,就和來取空茶盞的中秋說了聲,讓她幫我看著屋子,然後我就到前面散步去了,誰知不知不覺竟自己走出了痷門,剛才我進來時,守門的老婆子還囉嗦了我兩句呢!」
吳氏眼中的歡喜一掃而空,眼含鋒芒看了張蘭溪和宋甜一眼,又看向吳二郎:「二郎,你這是怎麼回事?」
吳二郎一臉迷茫。
他記得自己是按照姑母和娘親定下的計策,來到了宋甜表妹的房間,後面的事卻全忘記了。
吳大太太伸出微顫的手,剛要去掀吳二郎身側的被子,卻聽得一聲尖叫傳出,一個只穿著肚兜的女孩子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正是吳氏房裡的貼身大丫鬟中秋。
屋子裡靜極了,中秋伸出手臂擋在胸前,不停地尖叫著。
張蘭溪攬緊了宋甜——差一點,在這裡尖叫的女孩子就是宋甜了!
宋志遠原本要給宋甜招婿上門的,若是出了這事,勢必惱怒之極,還不知道會如何處置宋甜……
如今真是萬幸啊!
宋甜待中秋停止尖叫,這才出聲道:「我記得我爹曾經……收用過中秋……」
她爹宋志遠以好色出名,宋府年紀大些又有姿色的丫鬟,通通被他收用過,譬如吳氏的大丫鬟中秋,還有張蘭溪的丫鬟錦兒,以及魏霜兒的大丫鬟冬梅。
這三位其實都是宋志遠的通房丫鬟。
吳氏這才感受到了恐懼——宋志遠自己在外花天酒地,不是在院裡梳籠妓-女,就是和有夫之婦勾搭,或者包養外室,卻不允許家裡的女人有二心,他若是知道今日之事,怕不會善了。
宋甜嘆了口氣,道:「太太,您看這可怎麼收場?」
外面傳來魏霜兒的聲音:「咦,怎麼這麼熱鬧?到底怎麼回事?」
吳氏扭頭看去,卻見魏霜兒立在門外,手裡拿著葡萄紫縐紗帕子正在拭嘴角,紫荊、錦兒和冬梅等人都擠在她後面。
吳氏心一橫,道:「沒什麼事,不過是家裡二郎貪玩,咱們且去賞梅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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