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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根本不在乎孩子!」
弘曆罕見的沉默,神色瞧著有些僵硬,他仍輕輕替她撫著後背順氣,卻不再回應。
顧薌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渾身一顫,猛地抬起頭對上弘曆沉靜的眼。
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開口。
「你是不是不想要這個孩子?」
「你是不是想起來了。」
這些日子弘曆反常的行為舉動在顧薌的心底有了一個清晰的猜想。從前他對她好,所以她早已覺得習以為常,可是自她懷孕後弘曆的反應似乎只擔心她一個人,對於孩子的到來卻隻字未提,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卻從未展現過初為人父的喜悅。
從前那些令她疑惑的種種如今全都能夠說通——他也想起了上一世的事。
所以他才會如此不歡迎甚至是恐懼這個孩子的到來,所以他才會對自己照顧的愈發精細,甚至將政務全都搬進了五福堂。
顧薌心底突然覺得五味雜陳。
其實當她最初醒來時也是怕的,當親眼目睹了自己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模樣時,她能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手腳冰涼。但是知道自己的身體裡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時心底那份欣悅,那份激動也是他人無法體會的。從前看人說母親是最偉大最勇敢的,直到自己體驗過才會知道,當自己成為一個母親時,真的會變得勇敢無畏。
弘曆被她的話震的愣在原地,緩了片刻才開口道。
「因為經歷過一次,所以才更害怕……你能懂我只能看著你變得冰冷停了呼吸時候的感受嗎?」
顧薌看著眼前脆弱的人,垂頭嘆了口氣,伸手擁住弘曆,將頭埋進他的胸口。被熟悉的龍涎香包裹住,安全感油然而生。
「臣妾當然怕,可是臣妾如今不是好端端地在皇上的懷裡嗎?是上蒼眷顧,讓我們有重新來過的機會,難道皇上便心甘情願讓這一世永遠活在上輩子的恐懼擔憂中嗎?」
她抬頭,伸手捧住弘曆的臉,似是逗趣兒似的輕輕晃著,鬆解了氣氛。
「皇上,你這樣小心寶寶以後討厭你哦。」
弘曆猛地瞪眼撇嘴道:「他敢!」
被弘曆吹鼻子瞪眼睛的模樣逗笑,如今兩人都默契地沒有提及前一世的悲痛結局,知道此時此刻在彼此身旁就已經是莫大的知足與感恩。顧薌也問過弘曆是何時想起舊事,令她驚訝的是弘曆也是在她昏迷時在睡夢裡記起了曾經的事。他的神情隱忍,淡淡地將她離世後招攬天下薩滿作法,只為召回她的魂魄的往事訴出。顧薌本就敏感,如今聽了更是止不住淚,一遍遍在他耳邊道歉,說好了陪他一輩子,卻早早鬆手將他留在至高無上卻又孤獨無助的地方。
後宮如今的形勢天翻地覆。
皇帝自顧薌出事後便徹底將人護的嚴嚴實實,將人留在養心殿除了他旁的人連見都見不到,恨得其他宮裡的主兒們咬緊牙根,嘴裡全是酸水兒。淳嬪巴巴地跑去給太后一通告狀,卻也被太后三兩撥千金勸了回來。畢竟如今顧薌懷著龍嗣,便是太后也顧忌她肚子裡的孩子對弘曆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顧薌晨起沒見到弘曆,往常弘曆下朝後便直接來了華滋堂喚她起來吃早膳,今兒個卻是冬陽來侍奉的。顧薌左右探望了一圈兒不見弘曆的身影,向冬陽問道。
「皇上今兒個在忙著處理政事嗎?」
冬陽輕輕翻手抹平顧薌衣襟的褶皺,一邊應道。
「皇上今兒個起得早,還特意囑咐了中午有事情過不來讓奴才盯著娘娘好好吃飯呢。」
想起弘曆操心顧薌挑食的模樣,冬陽又低頭掩著嘴偷笑,惹得顧薌伸手鬧她撓她癢癢。
弘曆一直到傍晚才風塵僕僕回來,顧薌正窩在榻上昏昏欲睡打著盹。弘曆見狀阻止了正準備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