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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叫了一個&ldo;三&rdo;字，&ldo;哥&rdo;字還沒出口，石秀忽地把頭扭過來，兩道目光在暗室中猶如冷電一般在時遷面上一掃，登時把時跳蚤的話都給瞪了回去。

石秀心裡好氣，你時遷好歹是專業做賊的，怎麼敢在事主的面前彼此交談？這又不是好殺人滅口的，後面還有多少大事要做，萬一這位擺不平的話，失了風聲，慢說你時遷擔當不起，就連我石秀再生幾個腦袋，恐怕也不夠衙內砍的！

石三郎凝了凝神，微微俯身，緊緊盯著那老者地雙眼，黑暗中只見兩點亮光，一字一句地道：&ldo;你可是這杭州都監朱勔的生身父親，蘇州朱家的家主，朱沖？&rdo;手下鋼刀微微一緊，刀背在那老者的喉嚨上又壓進去一些。

那老者頓時呼吸有些困難，胸口急劇起伏了幾下，話也說不出，只用力點了點頭，以示自己並非虛言。

石秀又信了幾分，刀向上提了提，容他呼吸順暢了些。只是究竟茲事體大，不能單憑言語確定，石秀單手伸入懷裡，再拿出來時手上已經多了一物，湊到那老者眼前道：&ldo;你既說是朱沖，可認得這玉牌麼？&rdo;

那老者本來躺在床上泰然自若，一見這玉牌卻忽地有些激動起來，沙啞著喉嚨道：&ldo;你見過朱清？他現在哪裡？是誰派你們來的？&rdo;這玉牌卻是當日張隨雲從朱清身邊檢出來的，據說是朱沖給自己的幾名心腹的信物，旁人卻無，正好做個表記。

見他這樣反應，石秀再無懷疑，忙把手中刀一收，拉著時遷後退一步，拱手道：&ldo;東南應奉局現任提舉高大人屬下，石秀，時遷，奉命來見朱老大人。&rdo;

第十五章 夜探（下）

朱沖聞言翻身而起，訝然道：&ldo;兩位壯士怎的說是那高應舉屬下，可有表記信物？&rdo;

石秀把頭抬起，掛上一絲微笑道：&ldo;這個自然，朱老大人請看。&rdo;說話時從腰間掏出一塊腰牌，雙手呈到朱沖面前，待朱沖接過，懷中取出火摺子，手中一晃點著了，另一手彎過去遮住了火光，湊到跟前給他照亮。

朱沖接了過來，放在火摺子下觀瞧，見是禁軍軍官的腰牌形制，正面刻著&ldo;殿帥府門下行走&rdo;，反面是長長一串部隊番號和官銜，末了是&ldo;石秀&rdo;二字，驗明無誤，忙遞還給石秀，拱手正色道：&ldo;失敬失敬，原來是殿帥府的心腹大將。&rdo;

適才一點火光下，石秀趁機把這老朱沖的長相也瞄了分明，見此老六十尚不足，五十頗有餘，臉上皺紋不多，口中堅齒不少，雖然是半夜被人從床上揪起來，衣冠不整髮髻散亂，不過坐在床沿怡然自得，顧盼間猶如端坐堂屋廣廈之間，一雙眼睛微微眯縫著，看似笑容可掬像個和氣生財的商賈，不經意間卻流露出些許威嚴，饒是拼命三郎閱人多矣，這一下肚裡也不免暗贊一句：&ldo;這老傢伙能以一個商賈身份攀附上蔡相公，果然絕非僥倖，這模樣著實要得！&rdo;

正在讚嘆間忽聽動問，石三郎趕緊接回腰牌掛在腰間，寒暄客氣了幾句，把半夜入門的事含糊帶過了，只說&ldo;我家衙內得了老大人遣人傳訊，頗有誠意與老大人面見，無奈令公子對我家衙內似有芥蒂，以此一面難求，故此命我二人乘夜來此與老大人交通訊息&rdo;。

朱沖人老成精，對於這話裡的潛臺詞自然心知肚明，一笑便罷，暗中卻對高強把握形勢的能力吃了一驚。這高衙內從汴梁來到江南不過兩月，怎的就能知道杭州局勢緊張，竟派了人冒險潛入都監府來與自己這個被軟禁的人見面？

嘀咕歸嘀咕，眼下卻不是說話的時候，一來天過四鼓，這倆人要抓緊在天明前脫身，二來未曾見得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