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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只是稍稍露出一絲，胸口已是叫利器刺過一般，痛得連肌骨都跟著抽搐。

清楚地感到褚明錦心中的悲傷，馮丞斐目光飄遠。未來像極地堅冰將他凍住，身體自內到外的憂懼讓他剋制再剋制，不敢讓自己順心而為。

今晚宮中的陷阱鋪設開，明天鄭家會像瘋狗一樣咬人，鄭建業狠毒無比，手握重兵，如果他想著鄭皇后只是幽禁沒處死，要等著鄭皇后復位，沒有起事反叛，那將是一場持久戰。

如果鄭建業鋌而走險，直接率兵起事，皇帝壓不住兵變，會把他祭出來平息鄭建業的怒火，他的下場會很慘。

這是一場賭搏，賭倉促之中，鄭家不能在軍中一呼百應；賭鄭皇后鬧出母-子亂-倫醜聞，熱血的軍隊士兵因而不會聽命於鄭建業；賭方廷宣那麼胸有成竹地表示能扶持他上位，是掌握著部份兵馬了，並且在危局中，方廷宣能站在他這一邊支援他。

此時沒和方廷宣談過，他心中只得五分把握，怎敢把褚明錦拉進危險之中？

&ldo;我走了。&rdo;

&ldo;嗯。&rdo;

簡短的對話，馮丞斐拖著腿，頭也不回往門外走去。

他不敢再多看一眼，看著褚明錦蒼白的臉流露出來的哀傷，看著她心如死灰枯槁絕望的眼神，他會控制不住，將褚明錦死死地緊緊地摟進懷中，緊到可以讓她切切實實的，體味到他的心疼。

&ldo;格非，你這是在逼本相。&rdo;

方廷宣來回踱了幾圈，停下來坐回椅子上時，臉上不若初聞時那麼激動了，&ldo;雖說很冒險，但的確是個不錯的佈局，後生可畏，你思慮縝密，透察人心，這件事，依本相看，本相出不出力，想必你都勝劵在握了。&rdo;

&ldo;相爺謬讚，學生心中，其實沒有把握，只是鄭家如此害我夫人，實難容忍。&rdo;馮丞斐輕聲道，只要想著鄭易理還在窺覷褚明錦，他便一刻也不想等下去。

&ldo;若是今晚的佈局能成事，鄭皇后不顧母子綱紀，泰王爺沒有廉恥道德，軍中熱血男兒不恥他們，會有很多不會再聽鄭建業使喚。這局，你贏定了，我再佈置一下，以使萬無一失，你無需憂愁，去歇息吧。&rdo;

&ldo;多謝相爺。&rdo;馮丞斐躬身道謝。又道：&ldo;還有一事稟知相爺，相爺前些日子說的，學生心中已拿定主意。&rdo;

&ldo;唔？&rdo;方廷宣定睛看他。

&ldo;學生只想與寶寶長相廝守，君臨天下非我所願。&rdo;

&ldo;你……&rdo;方廷宣一手按到馮丞斐肩膀上，定定看他：&ldo;不怕以後後悔嗎？&rdo;

&ldo;決不會。&rdo;馮丞斐堅定地搖頭，道：&ldo;看看我父皇，他真心愛的是瑤妃，最疼的兒子是君玉，可是卻……&rdo;

方廷宣贊同地點頭，鬆了手，長嘆道：&ldo;坐在那個位子上，有太多的不由自主，皇上這些年一直冷落瑤妃，連本相也是昨日方才知道，皇上心中愛瑤妃甚深。&rdo;

馮丞斐淡漠地笑了笑，道：&ldo;父皇愛瑤妃還是不夠深，我是不會給我的寶寶受瑤妃那樣的委屈的。&rdo;

提起褚明錦，他的目光幽深柔和，唇角漾起優美清淺的線條。

方廷宣略微一呆，想起方彤君，心中暗嘆，這樣完美痴情的男子，世間為什麼不能多出一個來。

&ldo;相爺，扳倒鄭家後，未知相爺能否與我一起，逼皇上退位，扶持君玉登基？&rdo;馮丞斐的問話將方廷宣的神智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