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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不漁不太認人,聽到聲音才認出來此人是誰——他每回在長街抱著花路過,第一個出聲諷刺嘲笑的,便是這人。
容不漁垂著眼看著那人一眼,眸子微微一彎,停也不停緩慢往前走。
竟然沒有絲毫要施以援手的打算。
那人一驚,忙掙扎著朝容不漁喊道:「三、三爺!您……您只要將我扔到房子裡便可以,只……咳咳只要兩步路……三爺!」
容不漁彷彿沒聽到。
「容……容三爺!」那人瞧見容不漁竟然沒有想要救他的打算,目露絕望地拼命道,「整個清河城都道……三爺人善灑脫,饒是有人惡言相向也斷不會在意,今日只求您救我一命,來日我必定為您、當牛做馬……」
容不漁依然走得緩慢。
猶襄卻是聽不下去了,他從傘上飄下來,裹挾著漫天風雪風一樣刮到那人面前,黑霧扭曲,逐漸凝成隱隱一個人形。
他冷笑一聲,道:「人善灑脫?你用錯詞了吧,應該是軟柿子任人揉捏。之前你那般狗眼看人低,怎麼這會倒是捨得下身段向你瞧不上的人求救了?」
那人忙道:「是是,我狗眼看人低,不識泰山開罪了容三爺,還望您……」
猶襄道:「往前他不反駁那些惡言,那是因為他懶得同你們這群朝不保夕的螻蟻一般見識。」
容不漁撐著傘停在原地,頭也不回,道:「猶襄,走了。」
猶襄原地再次化為黑霧,飄向容不漁的傘上,聲音冷厲而諷刺。
「而他現在不救你,也是因為太懶。」
那人愣在原地。
猶襄沒再管他死活,飛快飄回傘上,道:「我給你出氣,氣死他。」
容不漁笑道:「有這時間倒不如回去睡覺。」
猶襄小聲嘀咕:「遲早有一天你得死在夢裡。」
容不漁正要說話,眉頭突然一蹙,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他握著傘閃身衝上前方。
下一瞬,他一把將風雪中搖搖欲墜的少年接在了懷裡。
是時塵。
容不漁臉色微微沉下。
時塵許是跟在容不漁後面溜出來的,此時已被凍得臉龐發紫,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
容不漁手掌貼著他後心,輕緩輸送進去一股溫和靈力,本已昏昏沉沉的時塵驟然清醒。
骨傘將周遭徹骨的寒氣避開,猶襄將霧氣飄曳而下,宛如冪籬般從傘邊緣垂下,隔絕寒意。
容不漁難得沉著臉,道:「你是在找……」
時塵突然道:「你是在找死嗎?!」
容不漁:「……」
容不漁活這麼大,還從沒見過這般惡人先告狀的,竟然呆了一下,沒顧得上反駁。
時塵小臉慘白,嘴皮子倒是利索:「為了一個簪子竟然還真的跑到城外來了,冬日的厲害你比我知道,不是上趕著送死是什麼啊?」
容不漁:「我……」
「我我我我,我什麼我!」時塵毫不客氣,「簪子值錢還是你的命值錢?還說什麼大人靠得住,呸!」
容不漁:「……」
時塵和容不漁大眼瞪小眼半天,身上還在冷得直哆嗦。
容不漁沉默半天,才將他扶住,無奈道:「走,彆氣了,先回去再說。」
時塵光顧著數落容不漁,此時才注意到腳旁已結了厚厚一層冰,而兩人所站的傘底卻依然溫暖一片。
時塵呆了一下,才顧不得拌嘴,忙往容不漁身上靠了靠,有些詫異地看著傘頂:「容叔……」
容不漁來不及同他解釋,一手將他攬在懷裡,道:「乖乖的,抓緊我。」
時塵忙八爪魚似的掛在他身上。
容不漁險些被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