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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規。」梁徽聲音緩而沉,含著制止意味。
祝知宜起身到一半又定住,看向梁徽,面露不解。
第31章 臣沒什麼想要的
果然伴君如伴虎,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哪兒又惹了這人不痛快。
四目相對,莫名其妙對峙了片刻,祝知宜一板一眼請罪:「微臣愚鈍,請皇上明示。」
他越是這般公事公辦拎得清,梁徽越覺他可惡。
祝知宜這顆棋子當得未免也太過主動自覺,自覺識趣到令人不快。
梁徽三番四次將他推出去試探這人的底線到底在哪兒,就這等著他什麼時候跟自己開口,哪兒知人家一心為公什麼折本買賣都二話不說照單全收。
只有一個人對另一個懷著超出界線的期待才會有索取和辜負。
祝知宜是沒有的。
梁徽見怪不怪,唇揚起:「君後若是愚鈍,那這滿朝文武便再沒有聰慧的了。」
「……」
梁徽不錯眼地看著他,放柔了語氣:「清規真的想審這個案子麼?若是不想,也可以告訴朕。」
祝知宜心頭一跳,忙否道:「絕無此事!」
「……」
梁徽倒吸了口氣,忍著耐性,緩和了呼吸:「那清規可有什麼想要的麼?」
「升職,晉封,或是什麼東西,都可以跟朕提。」
祝知宜什麼也不要:「回皇上,臣沒什麼想要的。」他真正想要的,梁徽現下也還給不起。
「……」
梁徽面無表情將人拉回來坐下,給他重新加了些菜,淡聲道:「沒有就再吃些,看你自己瘦成什麼樣了。查案也不急於這一時。」
祝知宜忽又問:「想要什麼都可以跟皇上提麼?」
梁徽手一頓,面色柔和幾分:「當然,清規想要什麼?」
祝知宜起身,莊重站好,萬分正式拱了禮道:「臣希望事成後皇上能謹遵聖諾,還臣祖父、祝門一脈清白。」
梁徽眼裡那點笑意又沉下去了,垂眼望著他,淡聲問:「還有麼?」
「?」祝知宜疑惑抬起頭,神情不解。
梁徽眼睛彎著,耐心地再問了一遍:「事成之後,只想要這個?還有別的什麼嗎?」
只要他說,什麼都可以,梁徽垂眸,心道,他遞過那麼多次的臺階,那麼多次,但凡祝知宜能透露出一分一毫的示意,他就願意冒著風險去當那個先露拙、先亮底牌但也許最後會一敗塗地的人。
如果祝知宜對他千萬分之一的情誼都沒有,那未免也太傷人。
梁徽的確厭惡一切風險,厭惡自作多情,厭惡被捉到軟肋,但他被折磨得蠢蠢欲動躍躍欲試。貓逗老鼠,梁徽做慣了那隻勝券在握的貓,如今卻成了他人爪下的鼠。
祝知宜思索片刻,以為梁徽在疑他的野心和權欲,馬上鄭重其事地表了一番忠心:「沒有了,皇上,臣定當鞠躬盡瘁盡心盡力,別無所求。」
「……好,」梁徽面色不變,沉默片刻,輕扯了下嘴角,「好得很。」
祝知宜:「……」
不知怎的,一頓午膳不歡而散。
祝知宜讀書時那股刻苦用功勁兒放到如今便是廢寢忘食,江津鹽運庫帳一案他祖父十年前還是大理寺提正的時候查過,無果,還被人參了一本,後來道臺時被翻出來多定了一樁欲加之罪。
若是此事能徹查,祖父身上背的罪也算是又少一條。
想要給一個人立罪很簡單,但想要為一個人或是一群人平反卻很難。
要費多大的力氣和多久的時間才能把他祖父血跡斑斑的墓碑洗淨,祝知宜不確定,但他不能停下,為了但凡有一絲平反清名的可能他也要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