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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不知道那樣東西叫趨之若鶩和勢在必得——對梁徽手上的權勢,亦或是梁徽本人。
他不懂,只覺隱有不快,抿了抿唇,道:「天晚了,皇上還不回去麼?」
梁徽今個兒舌戰群臣辛辛苦苦給他掙了個給事中聽不得這莫名其妙毫無徵兆的逐客令,「咔噠」擱下茶碗,半垂著眼看他,扯了嘴角幽幽道:「朕今晚歇這兒。」
梁徽人壞,看祝知宜那副疑惑錯愕欲言又止又說不出話的樣子他就舒暢了。
他捂著心口,裝模作樣的:「那狼給朕嚇得心悸,一個人睡不安穩。」
「……」
梁徽故意逗他,俯身貼近,目光深而玩味,緩緩道:「再說——出來這麼些天,朕沒召過人,你讓那些最愛生事嚼舌根的朝臣怎麼想朕?」
祝知宜一頓,眼神明顯迴避了一下,他和梁徽一直處於一種逢場作戲、猜心鬥智的狀態,平素裡親暱不是沒有,但他都當作出於場面需要,再過火也未有真刀實槍,唯一的一次還是他們大婚那晚,可那回他喝得太醉,幾乎沒留下什麼印象。
但梁徽說得也沒錯,這是他的權利,無論是因為什麼,他都是皇帝明媒正娶的君後,況且梁徽為了給他立威,自他入宮後就沒再宣過人,雖是為了合謀,但已很夠誠意,他其實根本沒必要這麼委屈自己。
梁徽本也沒打算動真格,只想嘴上欺負欺負人,但祝知宜的下意識的迴避和沉默落在他眼裡變成了不情願的抗拒和為難的婉拒。
即便清楚地知道祝知宜對他沒有超乎君臣之外的感情,梁徽還是被他下意識的反應刺到了,嘴角的弧度從玩味變成有些冰冷的嘲諷,湊近,捏住祝知宜的下巴讓他與自己對視,笑得溫柔:「怎麼?不願意?」
祝知宜說沒有,伸手就去解梁徽的衣襟:「臣伺候皇上就寢。」
「……」梁徽的笑意更冷,祝知宜未免也太坦蕩了,可是,只有心無遐想的人才光明磊落,心懷鬼胎的人永遠患得患失。
梁徽用力地攫住他的手腕,沉聲問:「這種發乎於情的床笫之事魚水之歡也能被君後當作任務和職責是不是?」
祝知宜有些疑惑地皺了下眉,不明所以看著他:「皇上想說什麼?」
梁徽捏他下巴的手力度又重了幾分,臉湊得更近,呼吸幾乎纏在一處,眯起眼說:「祝知宜,是不是隻要和你行夫妻禮的是』皇帝『就行?不管這個』皇帝『是不是梁徽這個人。」
祝知宜瞳仁一縮,惱怒:「梁君庭,你何必這樣詆毀我的品性。」他是這樣毫無忠節、放浪淫慾之人?
梁徽一怔,也覺自己話重了,道歉的話還沒出口,祝知宜就自顧自解了身上外衫,面無表情地躺倒床裡側,一副無所戀念、任君施為的樣子。
梁徽心下難受,受不了他這般作踐自己,拿被褥給他蓋上,包裹得嚴嚴實實,正色道:「祝清規,我是說錯話了,我道歉,但你何必這樣作踐你自己,難道在你眼裡,我就只是當你是個暖床尋歡的玩物,你存心氣我?」
祝知宜眼睛閉著沒睜開,輕聲說:「是我作踐自己還是皇上看輕我?」
梁徽嘴唇抿成一條線,目光晦澀不明,半晌,輕輕吐出一口氣,拿手背碰了碰他溫熱的臉,低聲說:「嗯,是我不好,你別生氣了。」
祝知宜一動未動。
梁徽又碰了下他的臉,喚他的名字:「祝清規。」
祝知宜睜開眼,對上他俯看的視線,半晌,說:「哦。」
第29章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梁徽扯了下嘴角,和他沉默對視了好一會兒,伸手摸他還殘留著很淡紅痕的腳踝:「還疼不疼?」賽馬時留下的傷,闖入狼群救他的那天又傷到了。
「……」祝知宜挺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