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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不說都記著了。
賴思歸接過袋子應了聲好,“外面下雨,別出來了。”
賴思歸在後視鏡裡看見兩個老人還站在門口,抿著唇沒說話。
嚴慕看了她一眼,問:“沒傷到吧?”
“沒事。”
看不見三叔公的房子了,賴思歸開口,“嚴濤是誰?”
“三叔公的兒子。”
“……”賴思歸頓了頓,“不在了?”
“過世兩年了。”嚴慕抿了抿唇,“死的時候才三十四。”
“怎麼回事?”
嚴慕靜了一會兒,才說:“偷盜海砂,被執法船追捕,從船上掉下來,在兩艘船之間夾死。”
海砂即是海里的沙子,以前在海邊偷盜海砂是司空見慣的事。江林不少本土老企業是以盜砂進行發家,像海盛集團、華源貿易等。
沒頒發相關法律之前,偷盜海砂沒有任何限制,砂子是公共資源,除了採砂船不用其他大成本,這幾乎是一種沒有風險的資本積累。三叔公的村裡,大多數村民都參與盜砂,這是他們賴以為生的一種收入,將盜來的海砂賣給像海盛、華源這樣的買主,再由他們將這些海砂推入建築市場。
因為早期沒有限制,近海海砂被迅速挖掘,使海岸線漸漸被侵蝕,海洋生物群也隨之改變。
所以近幾年海洋與漁業局出臺相關法律,開始嚴抓這一行為。然而這種一本萬利的生意,緊靠不夠海洋與漁業局不夠強大的執法力度,根本起不到根本性的阻止。
村民依附於有背景的買主,即使被抓到,處罰力度也不足震懾他們。
最近兩年執法部門開始加入,這一打擊行動,屢禁不止的盜砂行為,才稍稍得到控制。
兩年前,三叔公的兒子出事時,正是執法部門抓盜砂最嚴的時候。
“禿頭劉跟這件事什麼關係?”
“他是運砂船船長。”嚴慕握著方向盤,目視前方,“有人看見嚴濤掉下去,船沒立即停下,有人強行開船,撞上執法船,嚴濤最後才被夾死。”
車裡安靜下來,兩人都沉默下來。盜砂在江林屬於灰色地帶。禿頭劉是船長,明知有人墜船,卻枉顧人命依舊暴力抗法,當時就被扣走。
良久,賴思歸問:“後來怎麼處理?”
嚴慕冷笑一聲,“不了了之,沒人負責。”禿頭劉被無罪釋放,如今混得風生水起。
嚴濤從採砂船上掉下來,在執法時出了事故,各方有各方的力量,一條命沒了,只不過把雙方的人象徵性地關了幾天,竟無人再提起。
“誰這麼大能耐?”一條人命就這樣草率處理。
“還記得華源貿易是誰的公司?”
賴思歸心裡驀地扭頭,“李震?”
“兩年前禿頭劉是替華源貿易開的船。”嚴慕說。
賴思歸扭過頭看窗外,她攥著拳頭,一路沒再說話。
車子開進島內,嚴慕看了眼她的裙襬,打破沉默問:“先回御景換衣服還是直接送你回家?”
賴思歸說:“回去換衣服。”
嚴慕“嗯”了一聲,方向盤打彎,往御景的方向開去。
兩人進門,賴思歸洗了個澡,出來時已經五點多。
嚴慕聽見聲音,從書房出來,看了她一眼,進臥室拿了條幹毛巾給她。
賴思歸坐在沙發,頭髮披在肩上,弄溼了新換上的睡衣。
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賴恆打的,還有一個是保姆郝阿姨打的。賴思歸坐在沙發沒動,嚴慕走過來坐到她身邊,讓她躺在自己腿上,接過她手裡的乾毛巾,隨意地把她擦頭。
賴思歸閉著眼,隨口問:“你小時候為什麼會來江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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