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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初下車,李修嶽開車絕塵而去。
到李宅六點多,傍晚時分,送雲初的時候天邊雲霞還是淺紅色,眼下變成深黑紅,像被霜打了楓葉,紅透之前的樣子,他把車子挺進車庫,拉開車門下來。
花園白天剛澆過水,草坪卷著濕漉漉的寒氣,眼下這個季節,不管如何精細護理,花草都到了枯萎的時候,就算還能綠幾天,也是強弩之末,經不起幾天秋霜的折騰。
他有些冷,搭在褲縫處的手攥成拳頭,門口站住腳,雙手推門。
蘇素麗在餐廳端坐著,聽見開門聲,拿著勺子的手頓住,側耳聽聽,腳步聲越來越近
,她不動聲色低頭,繼續捏著勺子喝湯。
碗裡是中午阿姨煲的雞湯,保溫桶沒裝完,剩下一小碗,她都沒來得及喝,趁新鮮趕緊送到公司,沒想到李修嶽不接她的電話不是忙工作,是在公司忙女人。
想到這裡也沒心情喝,推開碗,拿餐巾紙擦嘴角,李修嶽這個時候正好走到眼前,瞧一眼母親,主動說話:「喝什麼呢?」
蘇素麗只抬了抬頭,「你爸爸在書房等你。」
李修嶽站在半米外,往書房望一眼,他沒做耽擱,把外套脫掉扔沙發上,扭身朝書房走。
家裡統共兩個書房,準確說,李修嶽的書房在樓上,緊挨著臥室,而父親的書房在樓下。
不過自從李修嶽搬出去,樓上的書房閒置,就都被父親徵用了,他在樓上看書辦公,在樓下書房練習毛筆字。
既然現在在樓下,那肯定是和工作無關,李修嶽敲敲門,一推開就聞到濃濃的毛筆墨水味。父親手執毛筆,桌子前站著,聽見動靜抬頭看了看他,低下頭繼續寫字。
李修嶽背手,從一側繞過去,歪著頭細瞧。
寫的是范仲淹的《漁家傲·秋思》,剛下寫到「四面邊聲連角起,千嶂裡,長煙落日孤城閉」的「閉」字,李修嶽進來打亂思緒,父親剛沾了墨水沒來得及下筆,一滴墨水滴在宣紙上,好不巧,還是吸水性很強的生宣,暈染了好大一片。
父親興致被打擾,沒心情再寫,「啪」一聲脆響,毛筆扔到硯臺上。
李修嶽輕輕動了動眉梢,鬆開背著的手,沒說話。
父親垂著眼,拿桌子上的濕毛巾擦手,書房安靜極了,擦完扔下毛巾,「知道我為什麼今晚讓你回來嗎?」
李修嶽攤手,「您說。」
蘇素麗等李修嶽進書房好幾分鐘,才悄悄從椅子上下來,阿姨詢問晚上想吃什麼,她皺皺眉,手指抵到嘴邊,示意她別說話。
以前父子倆談事情,蘇素麗從來不會關心,這次事情特殊,她想知道的總辦的人是誰,希望李父好好教訓李修嶽,又擔心李父太嚴厲,左想右想,走到書房門口,頭抵著門,附耳去聽。
儘管隔著一面木門,還是能聽到書房內的訓斥聲。
李修岳父親就著李修嶽在公司辦
公室亂來的事,把他一番指責,李修嶽從始至終沒吭聲,李父罵完,書房陷入死寂。
安靜了大概有幾分鐘,蘇素麗怕就此結束,等下有人出來,往後退半步,正要走,就聽李修嶽坦然一笑,「……年輕氣盛沒分寸,那個勁兒上來有些昏頭,這也至於您發那麼大的火兒?您是過來人,比我清楚,頂多再過幾年就淡了……」
李父看他許久,冷著臉沒說話。
蘇素麗見狀扭身去客廳,剛走沒兩步就聽見書房門開啟,李修嶽出來,臉上沒什麼特別情緒。
她站在龜背竹旁邊,拿起抹布一片一片的擦龜背竹的葉子,李修嶽去廚房冰箱拿了一瓶純水,擰開喝,她側頭看看,等李修嶽出來,才柔聲說:「我聽小陳說,下午有個小姑娘找你,還是你親自去接,親自拎包帶回去的。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