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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能力這麼做的……
對上她的目光,政遲安靜地坐在對面,看起來很平和。
他一直都是這副模樣,不聲不響,外表看著,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行為處事都遊刃有餘。
時間一久,連她都快忘了,這人模人樣的皮肉之下——隱匿著的,潛藏著的……
是個偏執起來連自己都敢殺伐的、徹徹底底的瘋子。
政月地下頭,看著那把槍,又看了看政遲。
她若有所思地伸出手——
朗九眉間一跳,似要動身,卻被政遲揮手攔住。
政月掂了掂那槍。
份量上看,是滿彈。
劍拔弩張之際,忽然,門口有人慌張闖入,「朗……朗哥!」
來人是朗九手底下的人,滿頭的汗,臉色發白,呼吸粗重,也不拖拉,「殷姚不見了!」
朗九瞪著眼,怒道,「怎麼回事!」
「不、不知道!」那人身體晃了晃,身邊有同僚見狀,扶了他一把,卻被推開,「不……不對勁!都別離我太近,」又慌忙伸出手,扯著聽令準備上去探查的幾人,「慢著!別上去!」
屋裡人古怪地看著他。
「有,有味道,殷姚的屋子裡有味道……」話還沒說全,他已經站不住了,整個人晃了幾下,喘著氣跪在地上,「見人送午飯上去……很久,還不下來,我就去看了眼,殷先生……屋子裡,沒有人了,衣櫃裡……送飯的人,在……已經昏過去了。」
政月臉色一變,抬眼看向政遲。
果然如他所料,政遲面色如常。
他不意外。
報信的人說不到兩段話已經堅持不住,頭一歪,昏睡過去。眾人見狀紛紛捂住口鼻,但上司都在,沒有指令,誰也不敢妄自行動。
政月嗅到空氣中,有淡淡的甜味。
是笑氣,混了七氟烷,劑量不低,而且大概是已經瀉了有段時間。
她頭已經開始有些發暈,對政遲道,「媽的,是你……乾的?你個瘋……」
「不。」他搖了搖頭,「不是我。」
門開啟後,氣流湧入,已經有人接連地撲通倒下。
政月已經無力地爬在桌面上,手早已失去拿槍的力氣,緩緩鬆開,手槍掉在地毯上,她似乎想去夠,卻還是很快失去意識。
政遲看著她,嘆了口氣。
只希望她到家醒來之後,老爺子能履行諾言,把她看管住了,別叫她氣急敗壞地滿世界追殺自己。
頭腦愈發昏沉,政遲抬著沉重的眼皮,對著空氣,苦笑一聲,「對不住。」
也不知是在和誰說。
過量的麻醉讓他頭疼,笑氣開始揮發作用,政遲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麻木且陌生,耳邊傳來奇怪的聲響,他知道這是致幻劑的作用。
能收縮五指,他卻感覺不到自己大臂的存在;能看見虛影,可手的影子荒誕地變成異色,扭曲得超脫了現實,像個獵奇空洞的惡夢。
在清醒與錯亂之間,政遲想,他好像突然能明白一點殷姚的感受了。
殷姚在混亂的時候,也是這麼難受嗎。
會出現幻覺,會頭腦昏沉,會因為這種陌生而無助的感覺驚恐害怕。
會因為自己終有一日忘記一切而身陷無盡的焦慮之中。
他害怕的時候,會不會想家,想要自己的陪伴。
那時候他做了什麼呢,他沒有陪著殷姚。
他甚至沒有發現殷姚已經病入膏肓。
該有多害怕阿,孤零零一個人,被他冷落在家裡。
說看到了鏡子裡的幻影,說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求他回來,掛了電話之後,躲在被子裡,在恐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