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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遲並未理會他,而是對一旁人叮囑著,「去拿杯水。溫熱的。」
「是。」
政遲問殷姚,「你怎麼樣。」
他沒有說話,雖然老實接過那杯溫水,卻還是緘默著,一言不發。
政遲嘆了口氣,見也將另一位晾夠了,便淡淡道,「是我讓你走的毒嗎。」
「裝什麼大義!做生意到這份上的有誰是一清二白。」
「殷總是誤會我了。」政遲看著他,不悲不喜道,「要說清白,確實算不上。但這些東西,政藥晚清時都未曾碰過一毫,如今更不可能。你當我為什麼要把白燮臨死卡在關外,盡成那兩敗俱傷的買賣?按你說的,是了,」他笑了笑,「誰會和錢過不去。」
殷城聽得荒唐,看他那模樣,卻又不像是在說什麼虛偽的堂子話,呵道,「所以說政董把我騙過來,是用不上我了?殺雞儆猴的?」
「不是。」政遲說,「你手裡政馭親簽的公文是假的。」
「……什麼?」
「真的那份,政月已經討來了。還有那些個對白燮臨不利的『證據』。你真以為他能容你帶著那一身炮彈大大方方來見我?」他嘆了口氣,「有姓付的在,你連海關都過不來。」
殷城一頓,臉上原本的冷笑有些凝固,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聽進去的,他收斂了笑意,漸漸地發了一會兒怔,突地臉色難看起來。
他眼神左右晃動著,似是有些不願信,又覺得難堪,「姓白的分明說……」
「真是他說什麼,你就信什麼。」政遲頓了頓,又覺得好笑,「也是,切磋這些年,他那口甜嗓子是很會唬人的,要不怎麼騙的一個個,死心塌地……」
「那我就該在家裡等死,這麼說還是您救了我呢,您圖什麼?嗯?」
卻沒想政遲眉眼鬆了松,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悲涼。
殷城給他瞧的背後發毛,這股難言的愴意自然與他沒什麼關係,只能是——
「救了你,是為了殷姚。」
也說得沒有多鄭重,卻叫殷城一愣。「為了他?」
為了殷姚?
他突然湧上一股氣,一時間給人裹挾的羞惱也忘在腦後,身體上竟不知道疼了。
這段時間受政馭掣肘,替他做事反倒竹籃打水,什麼都沒撈到反而惹一身腥臊。
為了殷姚。
什麼都是為了殷姚。
殷時嬿為了他,姓政的為了他,一個兩個都為了他。
「不是為了他,我為什麼要管你的死活。」
見殷城的臉色,殷姚突然出聲道,「別說了。」
殷城頓了頓,望向他的方向。
他倒是很久沒有看過自己的弟弟了,上一次好像還是在醫院裡,那時候沒現在病氣重,看著總感覺還留有些天真。
如今變成這幅樣子,想必是受了些挫折,由不得他天真下去。
殷城莫名的,感到有些暢快。
「哥。」殷姚握緊了手裡的杯子,只說,「……對不起。」
殷城看著他,有些疑惑,這句對不起盪在屋子裡,又輕又重,矛盾至極。
「對不起?你對不起誰。是我還是媽。」殷城的疑惑一點點消失了,他胸口起伏著,看著低下頭的殷姚,像是撕開一個可以宣洩的口子,咬牙切齒道,「你該對不起的不是我吧?嗯?看看這什麼情況,你坐在凳子上而我跪在地上,你和我說對不起?」
「從小到大什麼都是家裡幫你兜著,總做那沒本事硬去做的事,你以為是誰給你的底氣?」
「說到底,你不姓殷,」殷城恨恨道,「我們哪裡對不起你了,吃的喝的玩的沒缺過你,媽永遠都偏心你,從小到大什麼都依著你的喜好,一個收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