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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霧向方知時笑了笑，轉身回到鏡頭以外的地方，再一次打板。

這條很快就過了。

攝影拍空鏡頭的空，有黃寥跟著看，葉霧進了老廟。

過了兩道門檻，裡邊右手邊便是賣香的，還有他們推出的香火套餐組合和價目表。老廟雖老，也是與時俱進的。

廟裡很安靜，除了僧人掃地的簌簌聲還有鳥鳴聲，基本聽不到其他聲音。

翠色遍佈廟中，有好幾個石罈子裡揚著荷花和蓮花。花莖中通外直，花瓣出淤泥而不染，在此隨風搖曳。

細細一看，石罈子裡遊著紅色的錦鯉，悠然自得。

以至於葉霧沒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只模糊聽到了交談聲。

回頭看去，看到菩提樹下，方知時在和一位不知是方丈還是住持的老先生交談。看起來他們很熟絡的樣子。

見她看過來，方知時和她目光相遇，那位老先生也回過頭來，向她點了下頭，她頷首回應，就見老先生走開了。

於是她朝方知時走去。

&ldo;你認識那位老先生?&rdo;

&ldo;他是住持，我來過這。&rdo;

看起來也不像來過一兩次的樣子。

&ldo;你信佛嗎?&rdo;

方知時搖搖頭，又點著頭說：&ldo;有時候不得不信。&rdo;

比如一年前的某些時刻。

&ldo;之前有看到過一個很犀利的說法，&rdo;葉霧笑笑：&ldo;拜佛，其實拜的是自己內心的慾望。其實可能不盡然，但多少是這樣吧。&rdo;她聳聳肩。

方知時說：&ldo;如果靈驗，人會更貪心。&rdo;

&ldo;貪心&rdo;這個詞，看起來和方知時這個人似乎沒多大關係。葉霧還是好奇：&ldo;你呢?靈驗了嗎?&rdo;

方知時和她對視，這樣與人說話的態度，讓葉霧覺得他無論說什麼都很鄭重，開口可能就是金科玉律，是不刊之言。

他說：&ldo;靈驗。&rdo;他又說：&ldo;也更貪心了。&rdo;

枝幹上的紅繩綁得密集，上邊的那些字是人們一筆一劃寫上去的，坦誠著自己內心的慾望。

有些在雨淋不到、光照不到環境中的紅線，字跡保留得很好，有些字跡被風雨沖刷，甚至消磨得不見字形。

&ldo;你有在那上面寫過嗎?&rdo;葉霧示意紅繩。

&ldo;沒有。&rdo;方知時回答得乾脆。

此時陽光穿過菩提樹葉，每一束光都像從天上下來的光柱，七零八落地散在他們之間。

菩提樹下相對而立，風拂過，葉隨風而動。

簌簌。簌簌。簌簌。

也像極了葉子在撥動琴絃，心中的琴絃。

古建築一角上的風鐸鈴鈴作響，但牆外有道不和諧的聲音，破壞了此刻的美感。

&ldo;我姐呢!?&rdo;

又是黃寥一聲高喊，打破了這寧靜時刻。

他是從牆外喊的，大抵不知道她進到廟裡了。

葉霧快步走到廟外，看見黃寥拿著相機在找人，在找她。

方知時沒有跟上來。

&ldo;姐你快看，好多的好片子，這塊取景特好看。&rdo;

黃寥把自己今天拍到的東西展示給葉霧，像極了在要獎勵的小孩兒。

&ldo;不錯，繼續努力。&rdo;

對待黃寥這人，就得這樣。誇他吧，會飄;不誇吧，不然玻璃心會碎。葉霧已經拿捏了這個度了。

&ldo;好嘞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