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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嘛!」
席間女眷一疊聲的叫好,蘇姨娘容光煥發,似乎真的就極其長臉了。
那小叫天雖是個戲子,倒是個極會拿捏分寸的,對答彬彬有禮,說話讓人極舒服,眾女眷一時都七嘴八舌的同他說起話來。
一個老夫人笑起來:「平日裡倒是常見公子在臺上唱戲,覺得你扮相俊雅的很,如今近了身一看,竟真真有些書生氣息。可是讀過書的?」
小叫天笑答:「不過認識幾個字罷了。哪裡算得是讀過書的。」
大略又聊了會子,那小叫天就告辭了,蘇姨娘還是一臉意猶未盡的樣子:「倒真是個齊整孩子。」
眾人同他聊了這麼久,竟然連他本名為何,籍貫何處都沒有問出來,蘭璇不由在心中覺得這個小叫天不簡單。
一個夫人道:「這小叫天待旁人都傲得很,輕易是不出來見面的,還是尚書夫人有面子!」
眾人連忙附和。
一直在一旁沒出聲的一個老翰林夫人突然陰測測的開了口:「你們覺不覺得這戲子長得很像一個人?」
「倒是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來是誰。」
那夫人繼續道:「我剛剛聽你們說他長得書卷氣才想起來,但是怕……沒敢說。」
她這一句話吊足了眾人的胃口:「像誰?」
「其實也就是顏面那俊樣兒有五分像,聲音、說話、做派又不怎麼像……你們覺不覺的這孩子像當年的阮家大公子阮俊誠?」
經她這麼一說,眾人不由覺得真的有些像,但是那阮家滿門抄斬,阮家三父子的屍首塗了瀝青掛在城門口三天三夜的事大家也還是記得的,不由紛紛打了個寒顫。
蘇姨娘心裡覺得不吉利,老大不高興。蘭璇卻無聲笑了。
第四十八章
正月初五艾府宴客,闔府上下好一番富貴景象,鮮紅的錦緞沿著艾府門口那條蜿蜒的路纏到了朱雀大街。
京城的小老百姓透過那織得密密的鮮艷綢緞中窺見香車寶馬,聞見美人歡笑,雖有片刻眩暈,卻也不以為意,到底是在皇城根兒下見慣了世面,不過添些談資罷了。
那裁縫鋪的張大說得好啊,自今上登基以來,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幾十來,皇家還算得儉樸、官商卻富得流油,每每逢了節慶鬥起富來,一時奢華不能言說,好比那京城首富牛老闆上回嫁女,金絲織錦障滿了半個京城,一千一百桌流水長席擺了三天三夜,那奢靡才讓人嘆為觀止呢。
小老百姓原是沒得富可鬥,就鬥鬥吹牛的功夫,誰誰見過哪家的排場是如何如何,好一番胡吹,差點沒打起架來。
只有那鬚髮皆白仍憂心國事的老秀才大搖其頭,嘆息道:「都道盛極必衰,禍福相依,民間財富堆積至斯,官商勾結成風,以權謀私、瞞報賦稅……種種盛世景象粉飾下的積弊總有一天會得招來禍患的呀!」
卻無人理會。
蘭璇原是個見過大世面的,花起錢來也別致得很,梅園裡的樹幹上都敷著香脂,裹著紅緞,樹枝上綴著福囊金鈴,就連屋中擺設都應了節慶的景兒,專為這宴客新置的。
水榭那邊的戲臺也翻新過了,地龍火一直燒到看臺,就連碳都是從南邊運過來的,也不知是什麼品種,燒起來無半點菸星不說,還有淡淡的松香味道,雖是冬日裡看戲,卻比夏日裡還要來得享受。
大清早的,艾維在外頭輕輕拍了兩下門,峙逸就醒了。
雲鳳兀自睡得香甜,雪白的胳膊露在鮮紅的錦被外頭。
峙逸小心翼翼將被子掖到她的脖頸下面,抱了衣裳在廳堂裡的暖爐面前一面穿衣一面聽艾維稟報府裡事物。
艾維知道峙逸是怕擾了雲鳳睡眠,一面上前幫著峙逸穿戴一面說著府中近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