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峙逸氣得都發起抖來,還好他坐在牙床一側,借著夜色,雲鳳看不分明他的表情。
「還差些呢,不夠。」
雲鳳咬咬下唇,啟開床邊一個小櫃,掏出一個小布包裹,十分不捨的開啟來。
峙逸只當是什麼寶貝,她現在才掏出來,斜眼一看,竟是幾隻又粗又蠢的爛簪子。
「這是我爹給我的,原是我孃的遺物,他又重新鑲了鑲,不值幾個錢的,我看,還是用不上的。」說著,又將那簪子裹好,小心翼翼要放回小櫃裡面。正轉頭,就聽見身後「哐啷」一聲響。
竟是峙逸直接將那首飾匣子一腳踹到了地上,一時之間,珠玉撲稜撲稜滾了滿地。
他對她耗盡心力,此時幾乎愁斷了腸,她卻只是惦記著她爹,完全沒有要顧及他的樣子,他怎麼咽得下這口氣?
雲鳳只當是他少爺脾氣又上來了,心裡也屈辱非常,她本低三下四求他救她爹過無數次,他始終不冷不熱,她心知他原是恨她爹,捨不得下本錢救他,才出此下策,他卻這般戲耍侮辱她,叫她怎麼能忍。
冷冷的看著他,倔強不說話。
兩人此時都穿著中衣,十分單薄,在深秋的夜風裡互相怒視,誰也不願動彈一下。
雲鳳到底捨不得峙逸這麼涼著,躬身撿起首飾來:「你快躺下吧,免得涼了身子。」
峙逸冷笑:「你都不在意,說不要就不要,還顧惜它們做什麼?」
這話分明一語雙關,雲鳳一聲不吭。
峙逸氣得笑起來,笑聲得格外瘮人:「我算是知道了,你這個女人,跟外面窯子裡的姐兒並無二致,不過把我當做你的恩客罷了。」
什麼柔情蜜意什麼甜言蜜語統統都是唬人的,你心心念念惦記的不過是你那壞透了蠢極了的爹,你上一回同我睡,是為了他;這一回同我睡,何嘗不是為了他?」
且不說我沒有這個本事,若真的有,我如你的意思救他出來,你豈不又是要翻臉?你以為我艾峙逸是個冤大頭啊,你以為你自己個兒還真是天仙一樣的黃花閨女嗎?」
他這話說的,要多刺人,有多刺人。
峙逸白日裡原是受了莫大刺激,素來是個有成算的,知道若自己同雲鳳走下去,很可能不僅一生沒有子嗣,說不定還會為艾家招來無妄之災,理智告訴他,他本來人生蒸蒸日上,如日中天,怎麼可以為了個女人就毀了個一乾二淨?
他不過才二十二歲?他還有一身本事沒有施展……卻要把這一切埋葬在這麼個女人身上,叫他如何甘心?
道理他是懂的,卻真讓他撇開她,只是想一想,就剜肉一般的疼了。心裡一把無名火,正無處發洩,說話自然難聽。
誰知雲鳳的話卻比他說的更加難聽:「你不就是要同我睡嗎?你要說我是姐兒我便是了,你救了我爹,我自然記得你的恩典,什麼時候想起我來,當個便宜姐兒使使,喚我一聲,在車上,還是在溝裡,我都狗一樣的躺下來,半分怨言沒有。」她自小被人踩踏慣了,早已學會硬著心腸聽別人的數落,好像旁人說的不是她似的。人一麻木,心裡有多痛,就不得而知了。
兩個都是牙尖嘴利的,互不相讓,到底氣得一拍兩散,峙逸披了衣裳,轉身出去了。
他前腳出門,雲鳳後腳就「哐」一身,將內室的門合上了。
峙逸赤著腳踩在外面地磚上,恨不得回身把那門砸碎。
三更的天兒,他也沒得哪裡可以去,終是耐不住,轉身進了秀雅房裡。
他倆吵得翻天,秀雅哪裡會聽不見,懵懵懂懂從床上坐起來,聲音暗啞:「……您這是……」
峙逸瞪她一眼,不說話。
秀雅只當他是來自己這裡躲一會兒清淨,也同他無甚話可說,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