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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想著,便就這樣喊了出來。
日光正好,洋洋灑灑跳躍滿身,風暖暖的,捲走額角最後一滴汗,吹出濃濃睡意。
她站在山崖處,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淡藍色的寬大袖子一路滑到手肘,露出一截細嫩的小手臂,開州商鋪裡最小號的男裝對她來說依舊是大,鬆鬆垮垮的掛在身上,好似小孩穿大人衣服,滑稽卻惹人疼惜。
“女孩子家滿口粗話不好。”背後突然響起一個低啞的男聲,莫寒回頭,將零散的頭髮挽起,紮成弱冠男子的髮式,並不看那帶笑的臉龐,目光獨獨落在他手中的包裹上,蹙眉,指責道:“你偷吃了我的東西。”“哦?”陸非然似乎頗有興致,揚了揚手中的東西,奇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對於他的不打自招和寡廉鮮恥,莫寒不做評價,徑直走進車裡,作好後方開口:“念七買東西從來不會這麼小氣。”拿過陸非然手中乾癟的油紙包,笑得狡詐,“你又欠我一次,先前在言崇手裡我救你一命,現今你又偷吃我的東西,你說,你該用什麼來還債呢?”“你要什麼?”彷彿又害了病,他斜斜地靠在車門邊,馬車搖搖晃晃地前行,他的身子便也扭來扭去,眼底卻有深深地打量,形象怪異。
“現在還不知道,但你只需記著你欠我的就好。”話說多了,牽扯到嘴角的傷口,還是火辣辣的疼,她乖乖閉嘴,保持緘默。
換了官道從別處往南,念七依舊不辭勞苦地駕車,哈丹巴特爾已經好多了,端著藥箱冥思苦想,而陸非然彷彿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從懷裡抽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來,遞到莫寒眼前,“畫師很厲害,把你畫得挺美。
只說是尋府裡走失的丫鬟,但賞金卻是足足一萬兩…………”始終不該接過那副通緝令似的畫,更不該多看那畫一眼,如此便不會沒來由地紅了眼,平白讓陸非然看了笑話。
細緻的眉眼,輕掛唇角的笑,眉尾隱隱一顆小痣,永遠無法整齊出現的碎髮。
發白的指尖微微顫抖,她剋制著轉過頭,不讓任何人瞧見心底的軟弱與苦澀。
不明白,她越發不明白自己。
在王爺府裡可以那樣冷漠地對待,完完全全置身事外,麻木如一尊石像,卻在此刻,看到曾經日日相見的筆墨時疼痛得幾乎要流下淚來。
其實,也不是什麼都不在乎的。
其實,只是看起來瀟灑。
其實,在看不見的地方,還有細微的眷戀被遮蓋在逃跑的慾望之下。
說毫無留戀,是假的。
說完完全全捨得,也是假的。
但是,那又如何呢?她吸吸鼻子,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帶著濃重的鼻音,於是住嘴,只用手將那懸賞尋人的畫像奪過。
撫平,兩邊對齊,比好摺痕,對摺,再對摺。
它變得小小的,四四方方的,可以隨意塞在寬大的袖子裡,因為很小很輕很微不足道,所以,大概沒有人會來搶了。
“為什麼要走?”為什麼?因為軟弱,因為害怕,因為爭不過,因為害怕被丟棄…………因為不想委屈,因為不想將就。
因為太渴望有一個家,她的,她自己的家。
只要一點點錢,一個小小的房子,一個可以自己佈置房間的機會,一個完完全全屬於這個家的男人,一個她愛,他也愛的孩子。
孤獨不苦,擁有過,再失去,才是真正的痛苦。
太清醒,太執著,太現實,所以,不想將就。
她的願望很小,她要的很少。
但這是她的事,與陸非然無關,何必要回答。
“不為什麼。”“那麼,總要有個目的地吧!”“蘇州,我去蘇州。”陸非然閉上眼,不再去思考她眼角的淚珠究竟要何時才肯落下,“遵照交易內容,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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