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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多半還在為我昨日放出去的訊息苦惱,苦惱皇上的病為何又見好轉吧。”一口氣說完胸中語句,莫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靜待沈喬生的反應。
她不能去想,更感受不到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當作一場早知結局的表演,無論演員有多痛苦。
“好,好啊!”沈喬生彷彿是被魘住了,大笑著拍起手來,繼而悽然道,“你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阿九,你聽我一句,回去吧。”(本章完)
遺物
夜色愈加深沉,彌月跑得微微有些喘氣,幾乎就要跟不上前方快步急行的人。
沒有蟬鳴的夏夜,莫寒拖著沉重的宮裝體味著久違了的奔跑感覺。
大力掀開床褥,莫寒取出一個明黃色包裹,顧不得喘息不定的氣息,費力地嚥下口氣,展開錦帕,凝神注視著靜靜躺在手心上的虎符,眼前彷彿浮起兩年前的深夜,景德帝將此物交給她的情形,想來她也為這能調動京城駐軍的兵符受了不少苦,先是苦於不知如何向襲遠說,但襲遠並不追問,她便索性不再提起,之後又因它被魏王聯合囚室裡的六王爺綁票,萬幸是這些年過去,她仍將小命保管得好好的,此次,也一定能夠逢凶化吉,遇難成祥。
“你馬上帶著這個趕去禁衛營。”莫寒將虎符以錦帕包好,塞進一直跟在她身旁的田畦懷裡,神色斂然道,“若他們有一絲異動,你便以此物宣皇上旨意,令其安守駐地,不服者當以抗旨不尊罪論處,任何人可殺之。
如若禁軍統領不服,副統領可殺而代之,若正副統領不服,參將可殺而代之。”
她深吸一口氣,語速緩和了些。
“如果,無人敢於動手,你便身先士卒吧。
你放心,我們絕不會輸。”“是,臣定不負公主所託。”彷彿全身力氣都被抽空了,她癱倒在凌亂的床榻上,雙眼空洞無神地對著殷紅的床帳。
紅帳上一點點顯現出沈喬生孤獨瘦削的背,有一種難言的辛酸。
她心疼,卻又明白自己早已失去了心疼他的資格。
就在這個夜裡,彷彿一切都被斬斷,是誰唱的——那是我們都回不去的從前……
她開始一點一點往前看,那些盛滿了小幸福的時光像黑白的舊電影在腦中來回播放,似乎還有膠片滾動的聲音。
到今夜打止,到上一刻凝結成只能埋葬在遠去時光中的懷念。
“好,好啊!”沈喬生彷彿是被魘住了,大笑著拍起手來,繼而悽然道,“你真以為,這樣就結束了?阿九,你聽我一句,回去吧。”莫寒陡然一驚,卻聽見沈喬生苦笑道,“你們當真以為皇后策劃了那麼多年就是這麼容易被擊倒的?皇上駕崩,你們能瞞得了今晚卻躲不過明日的宮內議事和太醫請脈。
這後宮中,做主的永遠只有皇后,紫宸殿能封住,但其它宮裡呢?南方起義不斷,邪教橫行,難保不會攻進汴梁城內,而禁軍駐守在城外二十里,遠水救不了近火,明日宮中內亂,當禁軍趕來之時,太子殿下已不幸被賊人所殺,無奈國不可一日無無君,朝臣必定不會擁護皇后,但你不要忘了,你還有個弟弟,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無外戚支援的三皇子襲廣。
到時皇后垂簾,三皇子即位,一切穩妥恰當。”
“你不是在威脅我,而是在提醒我。
沈喬生,你所要的究竟是什麼?”“我要什麼?哼……以前我一直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但現在……忽然不明白了。”
“禁軍統領彭睿”——這是沈喬生對著她甩袖而去的背影所說的話,莫寒閉上眼,盡力不去回想沈喬生獨自在燈下飲酒的落寞與無奈,她不懂他,她摸不透他,沈喬生,你究竟是不甘,還是退讓呢?上下眼皮掙扎著來去,今夜也著實累了,第一次,產生心累的感覺,之後的一切都交給襲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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