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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忍皺起眉,將那種尖銳的想法壓下去,無視墨汙繼續寫答案。
黎澈趕得晚班車,剛到小區樓下就已經接近九點了,他給家裡的小朋友發了訊息便走向地下車庫。
老闆:我到了,直接來車庫吧。
唐忍看著訊息,手裡無意識地摸著唐毛毛安逸的小絨頭。
tr:好。
唐忍剛上車便聞到一股清淡的酒味,他系安全帶的動作頓了頓,看著黎澈如常的側臉斟酌了幾秒。
黎澈偏頭看向他,挑眉:「怎麼了?對了。」話音剛落,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從後座拿過一個紙袋子,「輝城本地的一個老牌子,是魚片,不知道你喜不喜歡,嘗嘗看。」
唐忍怔愣地接過,看著裡面滿滿一兜子的魚片,濃長的睫毛鋪開一片含笑的陰影,「謝謝。」
黎澈要是慣著誰就必須慣得徹徹底底,物質上喜歡什麼就給什麼,精神上只要他能做到就都會去做。這一點除了唐忍,恐怕黎澤也是深有體會。從前被弟弟恨之入骨的時候,小孩兒喜歡吉他就買最好的吉他悄無聲息地送過去,喜歡籃球就給他快遞質量最優秀的籃球,他不想看見自己黎澈也極少上趕著找不痛快,一年到頭見不到兩次。這也是黎澤每每深夜裡偷偷抹眼淚的根源,從前被他厭惡的一切在得知真相後都在無時無刻錐著他的心,杵著脊樑骨痛斥他以往的行逕到底多傻逼至極。
而唐忍,面對黎澈這樣明顯的偏順和惦念,那份好不容易收起來的心思再次如針尖般漏出頭,在他多年死寂的心臟上豁開難以閉合的洞,洞裡黑漆漆的,全是他極力剋制的心緒。
他控制不住地盯著黎澈的眼睛,不過兩秒又低下頭強行收斂躁動,鬢角一涼,他抬眼看過去,黎澈從他的耳邊捏下一根灰撲撲的絨毛,笑著說:「這麼小就掉毛,唐毛毛以後不會禿吧。」
唐忍將視線從他的指尖收回,低聲說:「可能是尷尬期吧。」
「還真是,它現在又醜又萌的,是挺尷尬。」
車子發動,唐忍問:「喝酒了?」
黎澈一愣,「聞出來了?昨天晚上喝了點,沒帶換洗衣服。」他湊近聞聞自己的袖子,「鼻子這麼好使啊。」
唐忍見他神色如常沒什麼大礙,卻仍是不放心地問道:「吃藥了嗎?」
前幾天黎澈一回家便被叫出去應酬,再進門時神志雖然清醒卻胃疼得走不動路。那段時間他作息不規律沒按時吃飯,晚上一頓空腹白酒直接將他老老實實養了幾年的嬌貴胃打回原形,發作起來有些兇猛,那晚要不是他一再勸說估計唐忍當場就能叫來救護車。
黎澈笑笑:「喝之前吃了解酒藥,沒什麼事。」
唐忍「嗯」了一聲,黎澈看看他,說:「都挺多年沒犯了,上次屬於意外,喝得太猛了。」
車一攀出車庫大門,唐忍說:「停一下,我去買點東西。」
黎澈聞言停車,納悶地目送他下去,眼見著小朋友倔強高壯的身影走進一家藥店,他無奈地勾起嘴角,單指摸上眉骨,心裡琢磨著:看來以後的酒局得少去了。
唐忍端著一個紙杯回到副駕,遞給黎澈時低聲叮囑:「小心燙。」
黎澈彎唇道謝,瞄著他系安全帶的側顏心尖上暖烘烘地冒著熱氣。
唐忍的關心向來不容拒絕,缺了些溫柔,卻滿滿的都是剛硬的體貼。年紀大了,真就挺愛吃這一套。
他將味道詭異的沖劑一口氣喝掉,唐忍順手接過空杯遞過去一紙盒牛奶。
黎澈接過插好吸管的奶盒又仔細想了想,恐怕就算是再年輕十歲他也吃這套吃得心甘情願,終究是無關年齡,只看是誰。
唐忍舉著藥,說:「這個放車裡吧。」
黎澈接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