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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個北京人,有什麼關於城市的成長記憶是可以回味的呢?長城、故宮、頤和園……這些耳熟能詳的勝地早已被千百遍地描繪過,毫無特色和新意。年長的人或許會追憶北京的城牆還沒有變成二環路之前,建築學家梁思成曾試圖保留下來的老北京,頹敗古樸的城牆,爬滿葡萄藤的四合院,老槐樹下幽深的衚衕……可這些,也無數次出現在老舍、沈從文等&ldo;京派作家&rdo;的筆下,早已成為一道固定不變的風景,宛如被無限複製的明信片。
而一個生長在小城的人,他的眼睛所看到的,他的心靈所感受的,是完全屬於他自己的獨特的記憶,打上了強烈的個人印記,那是外鄉人所無法窺探、無法領略的。
所以,一個在小城市長大的人是幸運的。他可以闖蕩到任何大都市,毫不客氣地享受此地的文明與繁華,又能在精神上永遠保有對故鄉的牽掛和眷戀,那是他漂泊靈魂憩息的最後一片淨土和家園。
我的家在洛杉磯,此時我居住在北京。我開著車賓士在長安街上,感覺自己征服了這個城市,是這個城市的主人。可是,在精神上,我永遠眷戀大山深處那個清雅幽靜的城市,我小小的安寧美麗的故鄉。
那是永遠屬於我的城市,屬於我的家。
裴裴已經是電臺的廣告部主任,她成天周旋於各色男人之間,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只要裴裴出馬,沒有拉不來的廣告。這使電臺的廣告收入直線上升。短短一年,裴裴已經成為鳳凰城廣告界赫赫有名的&ldo;女強人&rdo;。
有人嫉妒地說她有十幾個情人,都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她用美色換取了財富。對此說法,我嗤之以鼻。如果蠢到要付出肉體的代價,那就不是裴裴了。我一直以為在我認識的女人中,裴裴是最聰明,最有智慧的。這些年,她憑藉自己的心計和手腕,改變了卑微的出身,並在電臺這個風口浪尖站穩了腳步,爭得自己的一席之地。她會巧妙地利用男人對自己的好感,達到目的,但絕不會付出不該付出的代價。況且,對大多數有權勢的男人而言,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太過容易,什麼樣的女人都不過如此。而只有讓他可望而不可即,他才會對這個女人保持恆久的耐心和興趣。
一個出身於大雜院的孩子,年幼時處處仰人鼻息,歪歪扭扭地行走在貧困、愚昧、骯髒和卑劣間。可如今,她已然成為受人仰視,受人尊敬的&ldo;人上人&rdo;。她依靠自己的努力,永遠地令自己,令自己的一家擺脫了大雜院的陰影,不露痕跡地成為這座城市的&ldo;塔尖&rdo;和新貴。至於她曾經有過的愛情的夢想,不知她是否還在對那個&ldo;危險又有魅力的男人&rdo;傾心?不知她是否還會為沈浩的不解風情而遺憾?作為裴裴最好的朋友,我亦無法準確地探尋她的內心。可是,有些小小的缺憾,正是人生真實之所在。百分之百的完美是可怕的,缺憾的美正是裴裴的所愛,不是嗎?
至於美瑜,她的敬業在商界也是有目共睹的。面對客戶,她會迸發最大的興趣和熱情,像一個不知疲倦也不需休息的永動機。哪怕躺在病床上輸液,只要客戶一聲召喚,她拔掉針頭,抬腿就走。前一分鐘還低眉順目,氣息奄奄,下一分鐘便談笑風生,又唱又跳。外界言她&ldo;身殘志堅、自強不息&rdo;,顧美瑜依然是鮮亮的,光彩的,引人矚目的。
如今,美瑜腹內孕育了一個新的生命,這讓她變得從容淡定。當我提到&ldo;許雷&rdo;時,她竟然滿臉茫然,末了,輕輕嘆息道:&ldo;這個人,我幾乎已經忘了。&rdo;
我問她,在她生命中出現的這幾個男人,阿木松、許雷,&ldo;孩子他爸&rdo;,她最愛的是哪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