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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太過敏感的孩子總是不可愛的。
林女士葬禮後幾天,蔣桐似乎也忘記了知趣,完全將孩子的任性爆發出來。
她不再與人說話,不再抱著玩具在走廊裡奔跑。
大半夜醒來,只會突如其來地哭泣,像是有著發洩不完的怨氣。
談賦將林女士原來的主臥收拾成了書房,自己則住在三樓的房間。
蔣桐的屋子在他隔壁,每次哭聲一起,他總是最倒黴的那個。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一些日子。
談賦終於也有些忍受不住。
起身開啟隔壁房的門,側身靠在牆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神色冷漠地看著裡頭的人,沉聲喊了她的名字:「蔣桐。」
蔣桐此時躲在被子裡,眼睛腫得像只受了驚的兔子。
聽見門口的聲音,從被子裡探了個腦袋出來,見來人是談賦,被那冰冷的神情嚇得愣在原地,心中委屈更甚,也不敢放肆地哭,只是咬著嘴唇,眼睛越發紅腫起來。
談賦自小沒有憐憫人的習慣,聽見蔣桐的哭聲,只覺刺耳難聽,走到她的面前,無動於衷地問:「哭夠了?」
他這會兒剛過十八歲,才變完聲的低沉嗓音,加上一張冷漠清俊的臉,雲飛雪落似的,生生拉扯出一絲無情。
蔣桐沒來由地害怕自己這個漂亮卻嚴肅的哥哥。
雙手支撐在胸前,努力憋著不哭,最後卻還是沒忍住,一頭扎倒在床上,捂著眼睛輕聲哽咽起來,嘴巴微微張開,像是在說話似的。
談賦不耐煩的在床邊蹲下,身體往前一探,敷衍地問:「你到底為什麼哭?」
蔣桐沒有和談賦靠得這樣近過。
此時聽他的聲音從耳旁傳來,整個人都忍不住一僵,偏頭看著這個與自己咫尺相望的男人,一時都忘了哭泣。
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哥哥,他們原本應該是最親密的人,但他們沒有任何值得懷唸的過去,如陌生人。
而他長得太漂亮,月光打在他臉上,照出他高挺的鼻樑和細長的眼角眉梢,有種清冷的旖旎。
他的瞳孔顏色很深,有時平淡似水,像在看自己;有時又深情如許,像在看母親。
蔣桐以前偷偷趴在母親的門外就偶爾會想,要到哪一天,談賦才可以用那樣溫柔的眼神看向自己,畢竟,別人家的哥哥都是那樣疼愛妹妹的。
但是,談賦顯然並沒有將蔣桐看做一個妹妹。
他看著蔣桐的眼神,向來只有冷漠和疏離,這會兒或許還帶著些厭惡,對她哭聲和任性的厭惡。
蔣桐害怕極了,就像害怕那些書裡吃人的怪物。
她撐起小小的身子,戰戰兢兢地伸出手,先是試探般地扯了扯談賦的袖子,見他沒有拒絕自己的親近,終於慢慢靠近他的胸口,伸手圈住眼前男人的脖子,有如皮球洩氣一般,整個腦袋靠進他的脖頸,用孩子稚嫩的聲音輕輕哭了起來:「哥哥,你不要討厭我,我,我害怕。」
少女身上還帶著入睡前喝下的奶香。
談賦只覺這場景似曾相識,讓人神志不清,等他完全驚醒過來,自己的手已經不自覺地抬了起來,正輕輕拍打著少女的背脊。
這樣親暱的行為讓他感到意外。
至少在過去的十八年裡,他是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誰的。
談賦自小在軍區大院長大,沒有兄弟姐妹,只有父親。
在大多數孩子還在熱衷爬樹掏鳥蛋的時候,他卻已經穿著整齊的校服站在了各式各樣的領獎臺上。
他是大人們口中的年級第一,是老師口中能成大事的孩子,也是男生眼中的怪胎,漂亮得像女孩子,性格孤僻,拳頭卻削鐵如泥,即使拒人千里,依然有一批又一批的女孩兒為他前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