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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睦磧傘�
從他眼裡看到的殺意,絲毫沒有讓她退卻,還不忘好心提醒:你其實很清楚南宮逸還不會對我下手,因為地獄太冷,太寂寞,他需要我的陪伴,需要擁有淳于姓氏又能承受得住的、我的陪伴,否則他走不出失去淳于嫣的疼,又何談王者霸業?
這算是這場算計帶來的意外收穫麼?或許是吧。
三天後,淳于公主大殿面聖,懇請回國,理由合情合理,聖皇陛下隆恩,給了一個‘準’字,毫無視線交流,卻君臣和諧之至,尤國之行至此落下帷幕。
風霜相摧
壓抑憤怒
初春的風還帶著些冬日未盡的寒意,竹節偶有嫩芽冒出,卻也極少,一陣風過,竹枝搖曳,竹梢碰觸發出輕微的沙沙聲響,淳于月已經在自己的宮苑裡站了很久。
林閩見她才回來就來探視這片竹林,討趣的上前彙報自己每天怎樣的吩咐人細心打理,誰知淳于月淡淡的說了句:砍了吧!
林閩驚愣了很久,忽聽她又補了一句:全部!
他雖不明所以,卻也恭敬應承,他不知道她在尤國發生了何事,也不知為何有這種強烈的錯覺:這個四公主的七情六慾在流失,不同於他在深宮中常見的那些妃嬪在希望中失望,在失望中絕望式的麻木,而是將靈魂深處的喜怒哀樂血淋淋的剝離,然後附上一種能控制自如的新的情感。
他為她心痛,為她傷感,卻也為她無可奈何。
竹林一旁有一處涼亭,亭下有水,水中有魚,卻也只有魚,淳于月喜歡潔淨,覺得池中若有花草就會亂糟糟的,可是此時卻覺得空空池水那樣礙眼,於是嘆道:魚兒一定感到孤獨吧?
林閩在宮中甚久,最懂得察言觀色,聽淳于月如此說,忙提議:不如養蓮,身陷淤泥而纖塵不染!
淳于月側身看他,他眉眼恭順,靜候吩咐,她臉上總算有了些和色:好,就讓它們做個伴。
“四姐姐,你還說過會就來看我,讓我等了好久都不來!”
稚氣的聲音,似暖暖的春風吹開了寒氣,淳于月循聲看去,只見小男孩拖著一把木劍朝她走來,木劍太長,過門檻不那麼輕鬆,一旁跟著的宮女幾次想要幫忙都被他拍開,到了跟前已經使氣喘噓噓,淳于月就著涼亭坐下,將他拉到懷裡來,替他整理弄亂的衣衫:這是什麼?
他一直在焦急的等待著四姐發問,她終於問了,於是他臉色露出了驕傲的神色:父皇送的,我要用它跟四姐學功夫,然後把南宮逸殺的片甲不留。
他話一出口,淳于月臉色都變了,一把捂住他的嘴唇,厲聲責問跟著的人:誰教他說的?
以前的淳于月為人雖然淡漠,卻甚少發脾氣,可是今天她的臉上結了一層寒冰,語氣比刀還凌冽,跟著的兩個宮女唬得噗通跪倒在地,直說不是她們,小男孩也從未見過四姐這麼生氣,唬的愣了半晌,被捂著的嘴才發出嗚嗚的聲音,淳于月自覺嚇著了他,忙放開手將他抱著坐到膝上,他拉著她的手指委屈的說:母妃教我說的,父皇還讚我說得好,四姐,你為什麼要生氣?
“蘭妃?”淳于月看向那兩個跪著的宮女,她們也連連點頭。
林閩忙說:自從淳于向尤國稱臣,皇上的心情一直悶悶不樂,蘭妃這麼做無非也是想讓太子殿下討皇上歡心,並沒有想得那麼遠!
淳于月感嘆於林閩的見識,也感嘆於蘭妃的愚昧,終究化成心裡的一絲嘆息,她只顧討得皇上的一時歡心,卻不知可能會因此害了浩兒。
看著淳于浩一臉無辜的望著她,眼裡慢慢的委屈,這個孩子,每次聽說她回來,都會去宮門口等她,這一次也不例外,他不顧母妃的阻攔,在宮門口等了她三個時辰,是唯一一個來接她、對她表示歡迎、給她擁抱的人,不忍讓他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