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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的笑容漸漸凝固,自己卻笑了起來,笑得淒涼,笑得憤怒,也笑得森冷:丞相大人將淳于月視若棋子,以為將這份情絲抽走,淳于月就能按照你謀劃的路線去走麼?你未免將人心看得太簡單了,你有沒有想過,淳于月的心或許也隨著抽調的情絲散了,無心無情的淳于月,你們未必承受得起!
她最後的一句,令沐文玉也生出了寒意,他看著她轉身離去,忽然生出一種一切從來的渴望。
淳于月走出他的視線,方才強撐著的傲氣瞬間消散,忽然感覺四面八方的寒意向她襲來,胸口一陣陣的刺痛,淚水從四肢百骸往眼眶裡湧,她死命的壓制著,她由疾走變成小跑,由小跑變成狂奔,她需要找一個地方躲起來,又想找一個沒有遮擋的地方逃竄。
記憶亂了,視線亂了,心也亂了,她越是想逃,越是找不到出路,終於將自己逼近了死衚衕,困在了角落,三面高牆,無路可逃,她又不敢回頭,沒有勇氣回頭,她如無頭蒼蠅般在三面高強之間來回晃悠,來回跌撞,來回敲打,用手上的傷痛控制淚水,眼眶中卻越聚越多,終於,她扒著牆哭得撕心裂肺,哭得肝腸寸斷,哭得昏天黑地,終於,風寒削弱了她的身體,南宮逸的殘忍掏空了她的身心,淳于的未來暗淡無光,一切一切的苦痛讓她承受不住昏倒在地,仰面望著天、意識消失的那一刻,她覺得:就這樣死了多好!
君主逐情
生逢亂世
悠悠恍恍中,身如在大海中沉浮,腦中的每一個影像都似氣泡般被無限放大,然後破裂,最終心往下沉,在被另一個氣泡往上頂,然後再破裂、下沉,無所依存,逐水而流。
過往的人生剪影在她腦中倒帶播映,一個個的人影來了又走,她的二十三年竟比別人的一生還要坎坷曲折,疲倦漸漸襲上心頭,她想,就這樣睡下去吧,或許,只有這樣才能結束這荒亂的人生,這樣才能結束所有的痛苦。
忽然,恍惚有個聲音在她耳邊說:你若就這樣睡過去,淳于就完了,你的父皇,你的弟、妹,你所有在乎的人,一個個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她被驚出了一身冷寒,意識驟然清醒,眼神卻還很朦朧,猶如一切都裹著一層濃霧,光芒透過迷霧一點點明亮起來,一個神態清雅,面容沉靜的女子出現在她的視線裡:公主可算醒了,感覺可好些了麼?
淳于月意識還很混亂,思忖了半晌才豁然清醒:沐。。。
“雲夫人!”沐慈輕言提醒,面容依舊清爽溫婉,猶如世外仙姝,無貪無慾,淳于月反倒有些尷尬,但見她絲毫沒有計較之色,也跟著笑了笑:是!雲夫人,不過。。。
她仔細打量了四周,看沐慈對這裡似乎很熟悉,她自然也就知道是何處,不過心中依舊疑惑:我怎麼會在這裡?
沐慈溫柔一笑:想是公主初來椰城水土不服,又感染了風寒未及時將息,才昏倒在皇宮,我哥見你昏迷不醒又發著高燒,怕驛館的人服侍不好,就帶您回來,公主昏睡了幾日,可急壞了大家,幸而好了!
沐慈是知道發生了何事吧,可她絕口不提,這份將心比心的慈惠,非一般官宦富貴人家女子可比,淳于月又多了幾分對她的好感,只是,才在沐文玉面前裝了強,轉眼卻被他看到那樣狼狽的自己,自尊還真是頗受打擊的。
沐慈見她笑得苦澀,也視而不見,吩咐下人送來湯藥膳食,親力親為的服侍淳于月用了,又替她放好靠墊,掖好被腳,吩咐下人離開後,才在她床沿旁坐下,思索了半晌才道:公主,沐慈不想替他們粉飾,將他們的計謀手段合理化,可是,沐慈想,哥哥和二哥。。。就是皇上,他們其實也曾單純善良,只是。。。
她驀然停頓,似回憶起往事,心情變得沉重潮溼:或許公主知道,我和我哥哥不是尤國人,而是已經被尤國收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