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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冷,她不知道他那樣多的女人,怎麼還會這樣的需索無度,她不知道他要了她多少次,只覺得身子被萬馬踩踏過一般散碎,她真的想像他一樣沉沉睡去,可是,她不能,她僅存的驕傲無法容忍自己在出賣身體後還在這昭示恥辱的床上安然入睡,她咬緊牙關,艱澀的一件一件拾起被他隨手扔掉的衣衫,緩慢而虔誠的套上,似乎這樣就能將丟掉的尊嚴一點一點拾回來。
整理好衣衫,她就輕手輕腳的朝門口走去,邁出門檻的那一刻,她停頓了一瞬,終究還是頭也不回的走了,南宮逸早已睜開的眼睛閃過一絲疼痛,但是他並未放在心上,轉身蓋上被褥,漸漸的真的睡了過去。
淳于月身心疲乏,記憶也有些模糊,出宮的路走得緩慢而曲折,兜兜轉轉耗盡了心力才到了宮門口,守門的侍衛看到她先是一陣驚愣,片刻也就明瞭,皇宮的事本就無秘密,她留宿侍寢的事早已傳得人盡皆知,只是,她現在要出去,他們還真猶豫著不敢放行,忽然看到朱永急急忙忙趕來,吩咐道:皇上吩咐,放行!
話裡有話
淳于月先是一怔,繼而坦然自若的穿過緩緩開啟的宮門,徑直走了出去,回去的路,她走得很急,唯恐有人看見似的,可是細想一下,又自嘲的笑了,這樣深沉的夜,誰還會如她一般流離街頭,但是她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想錯了,還真有那麼一個人,而且看上去是專門等她的。
淳于月猛然見到他時覺得無地自容,可是轉念一想,或許這一切都是他們預料好的戲碼,不禁朗聲嘲諷道:真是人生何處、何時不相逢呢,丞相大人!
華月迷霧中依附馬車獨自飲酒的沐文玉,有著謫仙一樣的飄渺灑脫,又透著讓人心疼的孤寂感,他看著淳于月踏著白茫緩步而來,猶如出塵的仙子清冷曼妙,渾身卻透著一股碎心的悽傷,淡然苦笑:這樣的相逢,沐文玉真的不希望看到!
淳于月淡然冷笑:難道丞相不是在此等我麼?
沐文玉仰頭飲光所有的酒,思忖良久才苦笑:是,我在跟自己打賭,看公主是天亮才出宮還是半夜就回!
淳于月一怔,不解道:有何區別?
沐文玉收斂了笑容,認真看著她:區別很大,關係到沐文玉在一件事上的決斷!
淳于月越發不解,於是問道:那丞相希望結果是哪一樣?
沐文玉愣住了,似乎在思索,又似乎什麼都沒想,過了很久才道:其實我大可不必在此等候,因為我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到底還是想親眼看一看!
他沒有直接回答淳于月的問題,反而丟給她另一個疑惑,她忍不住問:什麼答案?
沐文玉瞬間又恢復了往日那種遊離的笑容:公主視委身皇上為恥辱,又怎能在他身邊安睡到天亮?
她沒料到他對她的心思瞭解的如此通透,或許,南宮逸也是知道的吧,所以才會安排朱永來放她出宮,只是,他們到底在透過此事來決斷什麼?她又做錯了麼?她想要問,可是很顯然沐文玉不會告訴她,她心裡暗自揣測著,戰戰兢兢。
沐文玉看著她,語氣中竟夾雜了些懇求的意味:公主,既然已經成了這種局面,為何不嘗試著去了解他,愛他,主動去化解他心裡的寒冰,或許會有另一種兩全的局面出現呢?
淳于月一怔,冷笑道:可能嗎?要他放棄對淳于的仇恨,你自己都知道不可能吧?
沐文玉瞬間語塞,是啊,那樣深的恨,真的可以化解麼?他自己都覺得不可能,又如何去說服她相信,可是,南宮逸對她的態度有了變化不是麼?他能明顯感到他在對她的事情上有了軟化,雖然他不知道局勢能否發展到預想的那樣好,他還是希望她能試一試,至少,如果她願意試一試,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