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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將病歷合上:「可以是可以,不過我的建議是再留院多觀察幾天,畢竟磕碰到的是腦袋,還是需要多重視一下。」
裴悉覺得自己沒大問題了,他還有工作沒有完成,不想將時間白白浪費在醫院。
不過眼下他明顯能感覺到體力尚未恢復,兩相斟酌一番後,也只是將出院時間延遲到晚上。
車禍原因很明晰,是對方司機誤判路況強行變道所致,對方全責。
董翰和司機傷得比他嚴重些,還沒有醒過來,雖無大礙,但不好好修養上一兩個月估計也恢復不了元氣。
裴悉將後續賠付事宜交給律師處理,又通知公司負責人給董翰和司機批了三個月的帶薪假,隨即用手機登入郵箱開始處理重要郵件。
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總不能幹躺著什麼也不做。
只是他實在高估了自己目前的狀態,一封郵件沒看完三分之二,睏意便如同潮水洶湧襲來。
等他再次醒來,天色已暗。
窗外路燈燈光映著枝節繁茂的樹頂梢,走廊上醫護人員的腳步聲來往輕快。
病房裡沒有開燈,借著從窗戶透進的光線,昏暗中也能勉強視物。
裴悉睜眼看著天花板,半晌從床上坐起,環視周圍一圈,像是遇到了什麼困惑不能理解的事情,神色間浮現出從未有過的脆弱迷茫。
他望著夜色瀰漫的窗外呆愣許久,用手背貼了貼自己額頭,然後動作遲緩地從一旁櫃子上摸過自己的手機,撥通一則電話。
「賀星星,走慢點。」
「慢點。」
「再慢點,想溜死你爹嗎?」
「嘖,別嗅人家屁股,當心天靈蓋都給你撓穿。」
邊牧嗚咽一聲,搖著尾巴原地坐下,一會兒看看花壇上的小奶牛,一會兒仰著腦袋瞧瞧賀楚洲,一身黑毛在路燈底下油光水滑,漂亮得很。
賀楚洲攥著牽引繩蹲下身,熟練揉著賀星星的狗頭,跟它一起盯著對面的奶牛貓瞧。
賀楚洲:「哼,還挺有夫妻相。」
賀星星:「嗚」
賀楚洲:「真喜歡?」
賀星星:「嗚」
賀楚洲:「可惜了,你倆貓狗有別,跨物種不好談啊。」
「嗷嗚嗚」
賀星星一通瞎叫,忽然看見什麼,來勁兒了,後腿一登站起來,從賀楚洲手裡叼過牽引繩朝就不遠處跑過去。
再回來時,嘴裡不止有牽引繩,還有一隻被隨地亂扔的零食袋。
「好狗,不愧是我兒子。」
賀楚洲從它狗嘴裡拿下零食袋扔進一旁垃圾桶:「一會兒回去給你獎勵。」
話音剛落,電話響起來。
賀楚洲一手呼擼著賀星星耳朵,一手摸出電話,看見來電顯示時,眼裡閃過一絲意外。
這人這個點打電話過來,是要還他墊付的醫藥費?
他劃下接聽,電話那頭卻一直沒有動靜。
賀楚洲又看了眼螢幕,確定電話沒有結束通話,耐著性子重新放回耳邊:「怎麼,裴總,是有什麼難以啟齒的事需要指教?」
「楚洲。」
終於,一道清冷的聲線從聽筒裡傳出來,僅用簡簡單單兩個字就讓賀楚洲嚴重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聽。
賀楚洲:「……什麼洲?」
「楚洲。」
聲音是裴悉的聲音沒錯,然而語氣卻像換了個人,一改倨傲,輕的叫人耳根發軟,帶著不易察覺的委屈:「天都黑了,你還不來接我麼?」
路燈底下,小奶牛甩甩尾巴作勢要走,賀星星見狀立刻屁顛兒屁顛兒湊上去想貼貼。
狗鼻子都湊到一半了發現它爹竟然沒管它,困惑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