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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三年未見,滿肚子的話不知從何說起。
青蔓低頭沉默,眼淚不停墜落,秋意遞給她一支煙,各自吸著,繼續無言以對。
他看上去變了很多,從前分明是個漂亮矜持的少年郎,如今卻寡言少語,心思深沉,瘦削的臉頰稜角分明,眉宇間徒添清冷。
自從溫琰失蹤以後,秋意不常與家裡聯絡,每月固定一封,詢問是否找到溫琰的下落,青蔓不敢細想那種滋味兒,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換做是她估計早就崩潰了。
如今好不容易得到訊息,面還沒見著,人又走得一乾二淨。
青蔓抽半支煙平靜下來:「她離開重慶的時候給我寄了一封信,我收到就去找謝朗華,他說溫琰走了,還順走他運輸隊一輛貨車,不知去了哪裡。謝朗華個混帳王八蛋、畜生,要不是他,我們大家早就團聚了。」
秋意問:「能把那封信給我看看嗎?」
青蔓說:「信裡什麼都沒寫,白紙一張。」
秋意仍堅持想看。
青蔓上樓拿給他。
信封的字跡無比熟悉,可是已經久違了,他凝視半晌,拆開來,裡面只有一頁空白的紙,上面連一滴墨痕都沒有。
秋意收好,揣進自己口袋:「你不介意我拿走吧?」
青蔓搖頭:「琰琰一定是為了脫身才假意屈服於姓謝的。」她知道梁孚生把那些照片給秋意看過了:「她寫這封信就是千言萬語不知該如何解釋……都怪我沒有早點救她出來,可她為什麼離開朗華以後不來找我,也不找你呢?」
秋意僵硬地端坐在沙發裡,目色黯淡,像燈燭熄滅又復燃,微弱搖曳。
溫琰大概放棄他,也不要他了,試想當她每次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卻總不在身邊的男人,要來何用呢?他現在回來還有什麼用?
秋意抹了把臉,心直往下沉。
青蔓望著他,無緣無故的,眼淚又湧出來,短短几年時間,所有人變得面目全非:「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去上海,如果你沒有參軍,早日和琰琰結婚,現在是不是大不一樣?」
秋意笑笑:「哪有那麼多如果。」
青蔓咬唇,忍不住問:「這次回重慶,是黃芷夏陪你的?」
「嗯。」
青蔓私心裡盼著他和溫琰終成眷屬,但經過戰亂和謝朗華的介入,一切支離破碎,兩人還能回到從前嗎?溫琰已經遠走他方,倘若秋意決定另結良緣,她又有什麼立場阻止呢?
「你父親希望你和黃小姐在一起。」
「嗯,聽他提過。」秋意回:「我這種條件不好耽誤別人。」
「飛行員條件還不好嗎?」青蔓隨口開個玩笑,轉念想到他工作的危險性,頓時笑不出來。
秋意轉開話題,卻問:「你和我爸是怎麼回事?」
青蔓垂下眼簾,神色略不自在:「如你所見,我……在他身邊混日子。」
秋意聞言沒有明顯的反應。
「你怪我嗎?」她問。
他搖頭:「我哪有資格怪別人。」
說著低頭看看手錶,時間尚早。
秋意問:「謝朗華住哪裡,你把他的地址給我。」
青蔓警覺:「你找他做什麼?」
「發生這麼多事,找他聊一聊。」秋意的語氣無比平靜:「順便打聽一下溫琰開走的貨車是什麼樣的。」
青蔓一時看不懂他。
下午秋意出門,約莫傍晚回來,除了愈發沒有血氣的臉色,瞧不出什麼異樣。
直到吃飯的時候,警察忽然登門造訪。
「剛才道門口發生槍擊案,謝朗華身中兩槍,此刻正在醫院急救,有人看見陳先生行兇,麻煩跟我們回警局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