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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罕，望著她默了會兒：「歌樂山。」

怎麼不在渝中，卻跑到山裡來了？

溫琰撩開軟滑的絲綢薄被，準備起身下地，大床發出吱呀聲響，雙腳鑽進軟底織錦拖鞋，面板涼津津的，低頭一看，原來穿著白底小花睡衣，料子是綢的，即便長衫長褲也不生熱。

她慢慢走出臥室，手指貼著牆壁，一面張望，一面沿樓梯下去。

朗華沒吭聲，跟在後面把燈開啟，然後叫傭人準備宵夜。

溫琰抱住胳膊，一手揪睡衣，一手握肘部，茫然立在廳裡，回過頭，問：「有這兩天的報紙嗎？我想看看。」

朗華喉結微動，面無波瀾地「嗯」一聲。

廚房做了醪糟湯圓和紅糖餈粑，溫琰坐在餐桌前，聚精會神地看報紙，手邊宵夜一動未動。

「你不是肚子餓嗎？」朗華提醒：「涼了不好吃。」

她眼皮子也沒抬，點點頭，輕聲敷衍：「好，我曉得。」

朗華擰眉。

她忽然問：「這是昨天的報紙嗎？」

「嗯。」

民國二十九年六月一日。原來現在已經是1940年的6月，她都已經二十歲了。之前跟隨學校遷徙，好像到廣西，決定回重慶，那是什麼時候的事來著？

溫琰用力去想，腦子不太夠用，生鏽一般，鈍得很。

「更早些的報紙還有嗎？」

朗華讓傭人去拿。

他們剛搬來歌樂山十天左右，報紙也只有五月下旬的而已。

溫琰要來紙和筆，勾勾畫畫，想到什麼就記下來，努力串聯記憶。

朗華見她如此專注，自行到旁邊小客廳的沙發裡眯了會兒，外面一直下著雨，天矇矇亮時方才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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