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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琰暗自平復心裡的驚濤駭浪,默不吭聲地避開了目光。
「誒,你們看嘛,我早就曉得他不可能沒良心。」朗華笑道:「走走走,吃早飯,小陳先生請客,不宰他一頓說不過去!」
福州路的杏花樓是家粵菜館,一大早便有許多散淡的人優哉遊哉到樓裡飲早茶。
朗華熱情,可謂滔滔不絕,搭著兄弟的肩,把這一路發生的種種盡數傾訴。
溫琰不做聲,低頭吃稀飯,青蔓向著妹妹,因此對秋意懷有幾分不滿,也不說話。
秋意原以為見面時溫琰會激動得跑過來將他抱住,兩人會緊緊抱著轉圈兒,誰知落差如此巨大,她冷靜的樣子陌生得令人心涼,詭異感像夏季忽然雨雪風霜,把他滿腔歡喜的火焰撲滅。
朗華還在問:「你咋曉得我們住這家旅館?」
秋意心不在焉地聽著,自嘲般開了個玩笑:「心有靈犀,一猜就中。」
「真的假的?」
青蔓覺得他們兩個有點玩世不恭,忍不住問:「前天你為啥沒來碼頭?有事絆住了嗎?」
秋意身體很不舒服,一夜未睡,在外面吹了冷風,大抵受涼,後背冒虛汗,胃部隱隱作痛。
他被溫琰冷待,自然也失去解釋的慾望,只簡短回道:「昨天才曉得你們到上海了。」
青蔓覺得奇怪,不合情理,於是追問:「我記得信裡寫的五號,你記錯了嗎?」
秋意垂下眼簾,勉強自己吃了半隻水晶蝦餃,實在沒胃口,於是放下筷子,用手帕擦擦嘴角:「沒有。」說著抬眸望向溫琰,平平靜靜地開口:「昨天有位羅小姐來梁公館,他們才把信交給我。」
青蔓腦子轉了幾個彎終於理清,原來書信被人扣下了,她給他想過許多理由,卻沒想到會是這樣,震驚之外又覺鬆一口氣。
朗華問:「羅小姐是誰?」
溫琰臉頰迅速升溫,指甲掐進肉裡,為了避免陷入更加尷尬的境地,她索性承認:「就是我。」
秋意笑問:「你改姓了?」
「沒有。」她撇撇嘴:「出門在外謹慎一點。」
「又不是特務,還隱姓埋名。」秋意語氣微諷,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你找我做什麼?」
溫琰聽在耳中感到有些咄咄逼人,似乎想戳穿她此刻的故作冷漠。
憑什麼?你不是早就不想聯絡了嗎?
她心裡憋悶,面上反倒笑起來,直視他,眉梢飛揚:「當然有很重要的事。」
「你說。」
「不太好意思。」
青蔓清咳一聲,招呼朗華:「我們先迴避吧,別在這裡妨礙他們聊天。」
「那倒不用。」溫琰立刻制止:「我就是想問一下,陳嬢嬢提過留給我的那份財產,不曉得現在能不能要回來。」
秋意臉色發沉,冷冷道:「可以,找個時間聊一聊。」
「謝謝秋意哥哥。」她喊他哥哥:「既然你同意,那就沒必要聊了,到時需要辦啥子手續,你通知我簽字就行。」
朗華打量二人,選擇緘默。
青蔓見他們如此暗潮洶湧,相互較勁,相互戳對方心窩子,真是難受極了。
她悄悄踢溫琰的腳。
「對了,」青蔓試圖緩和氣氛,轉開話題:「你今年畢業打算考哪裡?中央航校嗎?」
秋意眼底閃過黯淡之色,搖搖頭,胸膛沉緩起伏,沒有吭聲。
朗華說:「飛行員待遇是很高,但上前線多危險啊,還不如做金融做實業,一樣對國家有用,對吧。」
青蔓說:「每個人志向不同,都像你一樣貪圖錢財貪圖享樂,國家就完了。」
朗華輕笑:「你倒是讀了很多書,但也沒替國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