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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思婉抿笑不語,蘭薰不必她多言,低眼續道:「奴婢悄悄跟了一路,見他們將那些東西埋在了艷蘭苑外的一株樹下。埋得應也不深,倘是『無意間』讓灑掃的宮人瞧見,闔宮自然就都知道她還是對娘子心存芥蒂了。」
徐思婉笑音出喉:「去吧。」
蘭薰垂首告退,桂馥上前輕道:「太醫已來過了,唐榆傷得雖重,卻未及筋骨,太醫給他上了藥,又留了一些。奴婢也按娘子的吩咐額外使了銀子,與太醫買了兩盒愈創安膚膏來。」
愈創安膚膏,是時下最好的創傷藥。
徐思婉「嗯」了聲:「給我吧。」
桂馥應聲,折回幾步外的矮櫃邊,將兩盒藥膏一併拿來。徐思婉信手拿起,道了句「都不必跟著」,就逕自出了門,折往後院,去尋唐榆。
唐榆是賢肅閣的掌事,雖然徐思婉只是個才人,他的身份便也算不得多高,但也有一方自己的屋子。
杖刑過後不免體虛,徐思婉推門而入時他正伏在床上昏昏欲睡,聞得門響睜開眼睛,即要起身:「才人娘子……」
「歇著吧。」徐思婉輕笑,回身闔上門,信步而入。
屋子正中有方木案,為硬木所制,上了紅漆,應是素日用膳的桌子。眼下桌上擱了一隻巴掌大的圓瓷盒,徐思婉行至桌前停住腳,拿起圓盒擰開,果然正是藥膏。
「這是太醫留的藥?」她問。
唐榆點點頭:「是。」
「別用了。」她將藥膏放回桌上,繼續踱至床邊,將手裡的兩盒放到枕邊,「再換藥就用這個,好的快些。」
唐榆抬眸,目光落在盒蓋上貼著的藥名上,眼底陡然一顫。
「才人……」他倒吸冷氣,抬眸望著徐思婉,詫異難掩。
徐思婉淡笑,折回去坐回那硬木圓桌邊,側倚桌沿,姿態懶散:「何必這個反應?又不是沒見過。兒時被先生打了手心,不都是靠它療傷,才能不耽誤功課?」
唐榆窒息,凝視徐思婉,眼中疑惑與震驚並生。
這樣的反應恰如徐思婉所料,她幽幽笑著,輕輕嘖聲:「入宮前母親說要讓家裡為我在宮裡走動,指個得力的掌事宦官過來,我還不懂家裡何來這樣的門路,想不到原來是你。」
「你知道……」唐榆震驚得連聲音都發虛,困惑卻又比震驚更甚,「你如何知道?」
徐思婉低下眼簾,她自然知道。
她兒時有一位很疼她的兄長,叫秦恪。秦恪又有一名年紀相仿的伴讀,她不知他叫什麼名字,只隱隱記得他姓唐,父親也是她祖父的門生,秦府裡的長輩們都喚他小唐。
那時兄長若來哄她玩,小唐常常也在。只是那時她太小了,早已記不清他長什麼樣。
好在唐這個姓不大多見,能與秦家、徐家扯上關係的更寥寥無幾。徐思婉入宮那日見到他就留了意,後來見他性子清冷沉默,不似旁的宦官那樣善於討巧,結合著年紀一算心裡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今日再看他受刑時死撐的樣子、回瑩貴嬪話時的不卑不亢,答案愈加清晰。
可這些過往她自不好坦誠相告,只一聲喟嘆:「世家出身卻淪落至此。這些年,你辛苦了。」
唐榆默然:「承蒙徐家伯父關照,日子不算太難。」
說罷他蹲了聲,咬了咬牙,又道:「厭勝之術害不了人,只會給自己惹麻煩,娘子莫要鋌而走險了。」
話音未落,徐思婉揚起一笑。
唐榆一怔,她明媚的笑顏像一道光,在他心中一照。又令他覺察出些許異樣,脫口而出地探問:「娘子原本另有打算?」
「也說不上另有打算。」徐思婉笑容斂去三分,垂首輕輕搖頭,「那布包中的字條,一為護身、一為八字、一為詛咒,兩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