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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們私下以此為大吉之兆,且相信帶著這班秀女進出的宮人也皆可沾吉。倘若入選者此時再能給些賞賜,就更是可護身化兇的吉物了。
那女官於是也面露喜色,徐思婉見狀心領神會,忙脫了玉鐲塞與那女官,又摘下一隻雪花銀簪遞與那宦官,口中笑言:「有勞了。」
二人皆喜滋滋道謝,思嫣和陶採昔也都給了賞。而後換了宮人領路,客客氣氣地送她們出宮,自也要再行賞賜。
這般一來,徐思婉的另一支雪花銀簪也賞了出去,隨身帶來的碎銀亦花了不少。終於上了馬車,思嫣鬆了口氣,小聲抱怨:「都說宮裡花錢的地方多,卻沒想到這麼多。」說著倚向思婉的肩頭,緊緊一抱她的胳膊,「好在結果是好的,我能跟姐姐做伴了!」
「我倒巴不得你別這樣與我作伴。」徐思婉含笑喟嘆,心緒猶有些不寧。
她原是自信可以中選的,思嫣後來與皇帝的一求一答卻有些讓她亂了心神,怕皇帝真將她指進哪個王府裡去。
只是這些終不是她能左右的了,她們只能安心回府。
回到府中,徐岳氏聽聞兩個姑娘都中了選,不禁悲喜交集。那喜意來得簡單,為人父母者望女成鳳,見女兒能得帝王青眼,多少會有幾分因覺自己教導有方而生的喜悅。
悲意則來得更為真切,因為徐岳氏從不希望思婉進宮,如今一朝中選,徐岳氏只覺得她是要進虎狼窩,越想越是嘆息沉重。
徐文良沒說什麼,直至第二日早上,徐思婉才聽說他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喝了一夜的酒。
她心下知道這是為著什麼。
這其中有身為人父的擔心,更有身為學生自覺對不起老師的愧疚。
她作為女兒,對這位父親也是有愧的。
她分明知道他昔年冒死救要拼上怎樣的孤勇,也清楚他這些年來養育她的用心良苦。
可她不得不自己拼殺一場。
又一場細雨落下,初夏的漸濃的悶與熱被沖淡了幾許,涼爽短暫的持續了兩日,宮中的旨意也恰在此時定了下來。
頒旨的宮人們在晨曦破曉時出了宮,陣仗之大一出皇城就引得百姓駐足。
徐思婉用過早膳正讀著剛從父親那裡新借來的史書,聽聞聖旨到了,忙放下書向前院迎去。
步入正廳,香案已然備好,一家人皆跪地接旨,宣旨的宦官身著棗紅色圓領補服,明黃的捲軸穩穩展開,抑揚頓挫地念道:
「上諭,戶部侍郎徐文良之女徐氏思婉,柔嘉秉順,克嫻內則,淑德含章。著封為從六品才人,賜居霜華宮賢肅閣。」
「戶部侍郎之女徐氏思嫣,性行溫良,秀外慧中。著封為正八品經娥,賜居霜華宮敏秀居。欽此——」
話音落定,闔家皆拜,齊聲謝恩。禮罷先後起身,徐文良到底醞起幾分笑,將一隻鼓鼓囊囊的荷包遞與那宣旨的宦官:「有勞公公。」
「大人客氣。」那宦官含笑,徐文良斟字酌句地小心詢問:「身為人父,不操心不行。公公容下官多一句嘴,不知小女這位份在宮中算是如何?」
「大人不必擔心。」那宦官頓了頓,「三載國喪剛過,後宮只有潛邸出來的幾位娘娘與一位年初剛封的瑩貴嬪。若依此番大選的位份算來——」他不經意地瞟了眼徐思婉,笑意轉而更盛,「徐才人是數一數二的,上頭只一位兵部陶大人家的女兒封位略高半品,封了明貴人。」
陶家,那就是陶採昔了。
徐思婉心下暗自忖度,面上已笑起來,帶著三分撒嬌的意味向父親道:「女兒早就說過,爹爹多年悉心教導,女兒自不會差,偏生爹爹擔心得這樣多!」
這話聽得那宦官含笑附和,徐文良原滿心憂愁,但見她喜悅,不想掃她的興,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