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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怎麼不想想,若就這般被欺死在這深宮裡,陛下可會感念半分姐姐的心意麼?」徐思嫣貝齒緊咬,大有恨鐵不成鋼之意。
可她總是拗不過思婉的,說罷就嘆起氣來,退讓道:「不過今日端午佳節,上下確是都忙,先不提此事也罷了。那便先著人請皇后娘娘給姐姐指個太醫來,別的我們遲些再議?」
徐思婉卻又道:「太醫也不急,明日吧。」
思嫣愕然:「這怎麼等得了?!」
徐思婉緩緩:「宮裡都說,年節傳太醫不吉利。今日又是端午,祈求風調雨順的日子。爹爹在戶部為官數載,你我都清楚風調雨順於天下萬民有多重要,我這點事不打緊的。」
「姐姐莫不是讀書讀迂腐了……」思嫣脫口而出,覺得荒唐,「徹查不肯、看病也不肯,爹爹若知姐姐在宮中過得這樣委屈,只怕寧可自己辭官做個平頭百姓,也不會願意讓姐姐進宮了。」
「胡說什麼。」徐思婉黛眉輕鎖,抬手撐住額頭。她借著眩暈等了一等,卻仍不見半分迴音,不免生出懊惱。
罷了,既用計策,就要做好失策的準備。
她無聲一嘆,撐起身,輕道:「我回去了。」
說著轉過身,果見月門處空蕩,半個人影也無。
是瑩貴嬪未出手相助還是皇帝不肯前來一時不知,只是此計不成,就不得不另做打算。
徐思婉一壁向外走,一壁腦海中鬥轉星移地思量,一時不免傷神,眼見院門已近,忽而一陣眩暈來得分外凜冽。
徐思婉忙扶住額頭,還是在頭腦發沉中禁不住地向前栽去。花晨驚呼:「娘子!」一個箭步上前,卻因徐思婉半分力氣也使不上,一時竟扶不住她。
徐思婉心覺不好,在一片黑暗中下意識地伸手撐向地面,然不及撐住,一隻有力的手忽而扶來,硬生生把住了她的雙肩:「才人?」
眩暈之下,男子沉穩的語聲彷彿從雲間傳來。徐思婉分辨不出,卻聽到周遭迭起的驚呼:「陛下!」
她的心絃驟然一緊,生生繃住思緒,令自己抓住最後一縷清醒:「陛下……」她有意薄唇翕動而未出聲,而後再行一跌,整個身子柔若無骨栽向他的懷裡。
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穩穩抱住,徐思婉眉目舒展,終於松下一切強撐,任由疲憊與不適席捲而上,將她拖入重重黑暗。
她終是賭贏了。
他上了心,自會一查到底,從而便會聽說明賢儀從入宮第一日就在她面前耀武揚威、而她步步退讓,也會知道明賢儀尋釁打了她身邊的掌事宦官,她還在隱忍不發、只求和睦。
他若有心打聽更多,還會知道明賢儀對她存怨的事早已人盡皆知,就連她送去見面禮都被盡數丟了出去,惹得宮人們津津樂道。
而待尚服局的人被傳來問話的時候,清雨更會告訴他那些香囊無旁人經手,只是先送進了艷蘭苑由明賢儀挑選,但不清楚明賢儀在挑選時是否對餘下的香囊做過什麼。
明賢儀當然會抵死不認,這樣的事沒有人會認。
可不認又能如何?
她這樣「賢惠」、這樣「識大體」,沒有人懷疑她是自導自演。更不會有人想到連先前的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她有意為之,萬般鋪墊只為今日。
恰是那些看起來與今日之事毫不相干的雞毛蒜皮,才是向眾人昭示明賢儀容不下她的最好佐證。
明賢儀的種種掙扎與大獻殷勤也終究是沒用了。
她早已布好箭矢,眼下到了收網之時,數支齊射,豈還有讓獵物翻身的餘地?
獵物終是要被她踩在腳下,鮮血做漆、白骨皮肉盡為磚石,為她鋪平道路。
她也不是忘恩負義之人,待登頂之時,她自會一輩子都感謝這些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