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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嫣點點頭:「我東西不多,早就收拾好了,還睡了一覺。」說著秀眉微蹙,厭惡之色油然而生,「明貴人這是欺負姐姐呢,姐姐就由著她叫人走?」
「不爭這一時之氣。」徐思婉輕笑,「這是皇宮,不是她閨閣裡的院子。行事如此跋扈,且有人能治她呢,何必我去爭執?」
「姐姐有主意就好。」思嫣一哂,想想又說,「我原是想來找姐姐一道用膳,現下瞧著倒不好差花晨自己去提膳,不如姐姐去我那裡用?」
「也好。」徐思婉頷首應下,就與思嫣一道回了敏秀居。她素日話不多,思嫣卻性子活潑,用膳時最愛聊個不停,這一頓飯便很用了些時候。
再回賢肅閣時已至酉時,可院子裡依舊冷冷清清的。徐思婉很是又等了半晌才終於聽到宮人們回來的聲響,花晨出去迎了一迎,領著眾人進屋見禮。
忙了大半日,眾人多少都有了些疲色。徐思婉受了一禮就忙讓他們起來,目光落在為首的宦官面上,她笑道:「想必這位就是唐公公?」
「娘子喚下奴唐榆便是。」那宦官恭恭敬敬地躬著身。他也就二十上下,面白無須,垂眸靜立的樣子透著幾分在旁的宦官身上難見的冷冽。
徐思婉莞爾,又一一認了另外幾人。依她的位份,身邊可有六名宮女、六名宦官,因她自己從家中帶來四名侍婢,內官監便只遣了兩名宮女與六名宦官過來。
兩名宮女一個叫晴眉,一個叫嵐煙。另外五名宦官裡有三個十六七歲的,分別稱小柯子、小哲子、小林子,另有兩個年長些的粗使,是兄弟倆,一個叫劉恭、一個叫劉敬。
徐思婉讓花晨給他們都備了賞錢,算見面禮。待他們領錢謝了恩,又和和氣氣道:「我知你們今日在明貴人那邊忙得辛苦,但賢肅閣這邊,也還要勞你們連夜收拾出來。待明日向皇后娘娘問過安,不免要有嬪妃過來頒賞、走動,若是院子裡亂糟糟的,實在是不好看。」
「下奴明白。」唐榆躬身,餘下諸人也大多面露理解之色。徐思婉復又笑說:「也別太累,慢慢來便是。一會兒讓花晨月夕去趟尚食局,多取些點心給你們當宵夜,忙得累了就歇下來吃些。」
這話毫不意外地令眾人一喜。為奴為婢之人,最大的幸事就是跟一個能體恤下人的主子,見她安排得如此細緻,眾人不免都暗生慶幸,謝恩聲都比方才更有力氣了些。
唯唐榆想了想,小心道:「可若連夜收拾,總不免有些聲響,只怕要擾了娘子安睡。」
「不妨。」徐思婉抿笑,「你們忙便是了,不必顧忌我。」
唐榆這才全然安心,長揖應聲,便帶著下人們退出去。徐思婉的目光凝在他離去的背影上,半晌才收回來,吩咐花晨月夕備水,服侍她就寢。
是夜,賢肅閣中果然如唐榆所言,聲響在所難免。徐思婉原就睡覺很輕,不時被動靜攪擾更睡不著,在床上輾轉反側,直至後半夜他們收拾完了,院中清靜下來,她才總算睡去。
如此一來,她稍睡了兩個時辰就到了起床的時候,晨起梳妝時坐到妝檯前,她就見眼下浮出了一片淺清。
花晨見狀忙去沏了盞濃得發苦的茶,擰著眉道:「娘子忍一忍,盡喝了吧,好歹提提神。莫要一會兒精神不濟,在皇后娘娘面前失了禮數。」
徐思婉接過茶盞,仰首一飲而盡。
接著卻吩咐月夕:「今日的妝化淡一些,尤其是脂粉,薄施一層就好。」
月夕微怔:「娘子氣色很不好。」
「沒關係。」徐思婉輕哂,「又不是我自己想氣色這樣差的,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豈會因為這樣的緣故怪我?」
月夕忖度著應聲,依她的吩咐辦了。
忙碌約莫兩刻,徐思婉就帶著花晨月夕一道出了門。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