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盎然的樹幹,腦中流過這三百年間的種種,嘴角噙笑。
“素染姑娘,一百年後,魔界忘川之畔,我在這棵樹下等你。”錦裂修長的手覆在我的手上,寬厚而溫暖。
“錦裂公子,一百年後,我會騎著一隻野豬,撞倒這棵大樹。從此緣根錯結,你可願意?”我抬頭,灼灼望向他。
“榮幸之至。”
晏陀絲穗飄揚,落在我的眼睫。那一股一直湧動在心頭的熱霎時噴薄而出,勢不可擋。我越是裝作鎮定,就越是無可抑制。
他忽的彎下腰來,那張清朗面龐無端向我靠近,我心頭慌亂,不知怎的,就閉緊了雙眼。他的呼吸打在我的鼻尖,而後便不再前進。睫上一癢,我睜開了雙目,只見他眼帶笑意,灼灼看著我,笑道:“時間緊迫,不如先把晏陀花采齊,餘下的事,再行不遲。”
我帶羞慌亂退後,紅著臉連忙點頭,趕快提氣而上,逆著花落的方向,直衝雲霄。
“你小心些……”
第五場夢 神魔大戰
日星隱曜,烏雲蓋頂,這陰雨連綿四日,到今終是絕了氣數,只餘陰風呼號,還算獵獵。神魔兩界這場大戰,足足打了三天。
那日我和錦裂採花歸來,卻接連被上神支去西崑崙給西王母送信,再回來時已是人去樓空,滄海桑田。
“九月初九,神魔之戰止。時魔尊戎遂重傷垂危,而後匆匆託孤離世。魔後秦卿於金頂一戰魂飛魄散。戰尊湛巖把守忘川之畔,勇御外敵,數千裡河道無一外族兵卒登岸,乃戰時防守最牢之地。無奈戰尊自以因與外神私情禍及族人,生投忘川。此一戰,我魔界損失慘重,千年而內,恐難返矣。”
我想到這段曾無數次翻讀的史料,心頭一緊。
“他們在哪裡?”我冷冷地,丟出這一句。
“素染,切莫衝動。”錦裂從後扯住我的臂膀,我用力甩開。
“別想為你的父君尋任何託詞。”我回頭漠然望著他,“告訴我,他們在哪?”
他身子一僵,眉頭緊皺,卻終是別過頭去,嘆著:“東三百里,往生崖。”
我徑自飛掠而去。
第六場夢 滔天巨浪
往生崖邊,忘川河畔,濁浪滔天。猶記忘川岸邊雲英點點,及腰的葦子一樣的枝幹鋪滿一岸,攀扶枝上的潔白小花才剛剛開放,如同豆蔻年紀的姑娘,稚嫩而細弱。何曾料想距今不過數日餘,它們便被孔武有力的神仙,交相踏遍。
我奮力推開一層層神兵天將堆積的人牆,向著那數丈高的漩渦奔去。那漩渦之上,單薄青影,正是我此生最傾慕的女子,掌忘川數千裡的雲英花神,青鸞。
“你們杵在這幹嘛?為什麼不去幫她?”我扯住旁邊一位將領的鎧甲。他本是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幕,卻被我扯得回過神來,冷著臉甩開我的手。
“幫她做什麼?忘川之事,本就是她分內之責。”
“可若是河水反噬,禍及九天呢?”我又急迫解釋著。
“哦?”那將領面帶不屑,“你這樣說,可未免小題大做了。況那罪女道法高超,既已造的出可浮於忘川之上的殊歸鎖,想必治水之事也不在話下了。”
“你!”我氣沖天靈,提拳便打,卻在半路被生生截住。
“素染,不得妄動。”錦裂將我拉至一邊,眉頭緊鎖。
“不過是反噬之力,我如何怕得?”我從未見錦裂如此畏縮,不由得肝火大盛。
“你才服了藥,怎抗的了反噬之力。你我已做該做之事,盡我二人力所能及,不可再強求。”錦裂的手包裹住我的拳頭,不施力,不放鬆。
“倘若塗炭生靈之人不是你的父君,你可還會攔我?”我冷哼著。
“素染!你竟這樣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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