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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張大眼睛去看，卻只看見一輪如血的夕陽，而看不見發話的人。

&ldo;你當年對我師父，用盡了各種毒藥，最後他死在長江底，連骨骸都滲著毒。&rdo;那人慢慢地道，&ldo;我這一杯茶裡，也用了七七四十九種草木之毒，陛下覺得滋味如何？&rdo;

皇帝的身子在地上抽動著，口唇微張，露出慘灰的舌苔，&ldo;你師父……你師父……是誰？&rdo;

蒯藍橋微微垂下了眼瞼。

&ldo;陛下在位二十五年，仇敵遍天下，大約不記得我師父那一個區區無名小卒。但他當年也算助你登基為帝，你卻毫不留情地翻臉殺人……&rdo;蒯藍橋靜靜地道，&ldo;江湖之上，有恩報恩，有仇報仇，恩將仇報是最下作的，陛下你說對不對？&rdo;

皇帝實在已不能思考這麼複雜的事情了，但他卻還在掙扎。他漸漸明白這毒藥不會讓他立刻就死，對方是要讓他痛苦，痛苦到極致的時候，再去死。

蒯藍橋推動輪椅，低頭，面無表情地注視著他，&ldo;陛下，請記住了，殺你的人，是百草神君胡一袋的弟子，姓蒯名藍橋。&rdo;

皇帝掙扎著，在地上蠕動著，抓住了蒯藍橋的衣角，&ldo;你……給我……一個痛快……&rdo;

蒯藍橋笑了，嘴唇殘忍地微啟，&ldo;為什麼？&rdo;

我為什麼要給你一個痛快？

皇帝最終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蒯藍橋手中亮出一把尖刀，稍稍低下身，將自己的衣角切斷了。

皇帝的手也頹然地落了下去。

而後蒯藍橋竟逕自推動輪椅離開，再也不看房中的人一眼。

秦念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她的內傷已痊癒，行動能力也已恢復，她隨時可以逃命，但她沒有。

她只是手握著彎刀，緊緊地盯著在地上掙扎的皇帝。

&ldo;你沒有殺死雲羅衣？&rdo;她問。

皇帝卻反覆地道：&ldo;我已給她報了仇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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